麻药醒来,新的生活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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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床,剃头。”护士拿着推子进来。
“什么,剃头?”我以为听错了。
“是的,做耳朵都得剃,要不怎么消毒包扎。”
万般不情愿,被护士按到椅子上,“突”“突”“突”,三下五除二,一条拖拉机道出来了。可怜我精心护理引以自豪的飘飘长发,只待成追忆!更可恨的是,老公竟然说很酷,象蒙古摔跤的。
顶着阴阳头,怀着郁闷的心情,迎来了麻醉师。
“明天的手术,将实施全麻,全麻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不过,也存在一定的风险。。。”麻醉师说完,我在麻醉单上签了字。比起前面医生的手术前谈话,麻醉的惊吓远远不如手术风险,所以,大笔一挥,签名。
病房就我和另外一个刚刚考上大学的太原来的小姑娘。晚上,老公嘱咐,睡觉前一定要关好阳台门,说隔壁病房跟我们共用一个阳台,中间只有一个不到一米的隔断,隔壁住的都是大老爷们。看他这么啰嗦,给了他一句:“至于嘛,都是病人,还能干吗?”这厮不紧不慢地说:“病人,耳朵鼻子病了,其他地方又没病。”亏他还开得出这样的玩笑,而我也还笑得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老公就来了。看我蔫头蔫脑的,握着手给我壮胆:小手术,不用怕,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大夫(我的手术大夫是协和耳鼻喉科主任陈晓巍)。正享受着他的体贴,突然病房门被推开,他吓得迅速把我的手放开。这一放手,让我异常恼怒,不依不饶地说他对我根本不是真的关心,更不是真的爱,这种时候竟然害怕人家看见。他解释,这是人的本能,就象两个恋人正在亲热有人进来肯定会这样的反应,再说都老夫老妻了。我气哼哼地反驳:什么逻辑,别忘了我们不是恋人,你这是在医院安慰你老婆。
正在为“放手”事件纠缠不休时(顺便反省下,我跟康康一样,总是生活在细节里),护士拎着尿袋进来了。“48床,导尿。”什么,还要导尿?又被吓着了。当初生康康是顺产,哪见过这些幺蛾子。胆颤心惊导上尿,还没回过神,手术室护士推着手术车进来。验名正身后,拎着尿袋爬上手术车,脱掉病号服,护士用手术单把我包好,当时心里竟然想到四个字:净身出户。从病房出来,走廊上的挂表显示:7:44,不是个吉利的数字。通常这种时候我是非常唯心的。
到手术室门口,护士让老公在外面等候,我已经忘记刚刚纠缠不休的“放手”,给他一个微笑,告诉他:没事,我一点都不害怕。
是真的不怕。就象坐飞机,每次登机前惶惶不安,登机后反而平静了。
我和另外两个待手术病人一起在手术室外面的等候厅(我估计是这么个地方)等了约十几分钟,被手术室里面的护士推进去,七拐八弯象迷宫,心想病房不怎么样,手术室倒是非常气派,不愧是协和。边走边在心里默数共进了多少道门,差不多进了八九道门,护士把我推到一间小屋,交给了麻醉师。因为没戴眼镜,模模糊糊看到麻醉师年轻的脸,不知是麻醉师的轻言细语还是他墨绿色的手术袍,躺在手术车上我异常踏实。他又重复头天签字时说的话:全麻是很舒服的,用输液的形式打入。。。从意识清醒,到晕眩,可能也就短短几分钟,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醒醒,醒醒,已经做完了。好象是陈大夫的学生艾大夫。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许多张脸在眼前晃,什么都看不清楚,许多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阵恶心,肚子里翻江倒海般不舒服,说了句我想吐,又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回到病房,在护士和康爸的帮助下,从手术床挪到病床上。终于控制不住呕吐,估计是麻药反应(事后艾大夫专门给我解释了呕吐的原因)。要平卧六个小时,康爸小声地嘱咐。他告诉我,已经中午12点。他说,他在手术室外面整整等了4个小时。不知他是否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手术前,在医院工作的大嫂听说我手术恐惧,发了条短信给我,嘱咐我相信医生,不用怕。她说:麻药醒来,新的生活又开始了。
9天之后,从医院回到温暖舒适的家。
敲这篇文字,断断续续了歇了好几回,明显觉得体力不支。人有时候不得不认怂。最后想说的还是那句老话:没有什么比健康更好!
感谢为我手术的陈大夫和艾大夫。感谢关心我的亲朋好友。
备注:从出院单上看到,手术全称是:全麻下行左耳鼓室成形术
共住院12天。周二出院,周四拆线,下周到医院取出耳朵里的填充物。取出填充物后每点药,隔日去医院复查。
注意事项:术后绝对不能擤鼻涕,不能打喷嚏,最好不要咳嗽,要咳嗽只能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