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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历史考古秦始皇陵争论 |
分类: 秦陵、秦俑的是非之争 |
引子:
自从在《都市文化报》和《金陵晚报》等媒体,以及在陈景元“新浪博客”上,连续发表《兵马俑的主人不是秦始皇》、《秦始皇死葬河北》的惊人观点之后,考古界的许多权威人士,发表了一些不同的意见,陈景元也有针对性地与对方进行了新一轮的学术大辩论,这里再向公众客观地、如实地展示一下,双方争论中的一些最新看点。
正方:秦俑馆馆长吴永琪
今人认为秦始皇确实葬于骊山脚下,主要是根据两千年多前,司马迁在《史记》中的有关记载,但同时,也有丰富的实物依据:如考古研究者在当地的出土文物铭刻中,发现了大量属于秦代的地名,这与湖北出土的云梦竹简、湖南出土的龙山竹简上的同代文字对照,认为它们符合秦代的书写习惯;兵马俑身上秦代工匠所刻的文字与秦始皇陵砖瓦上文字的相似性,证明了两者之间的联系;经过建国后五十多年的考古发掘和修复,现在这一带共有古代建筑、城墙、封土、墓地、陪葬坑等六百多座,这样的一种规模和格局,如果不是秦始皇的陵墓,哪还能是谁的;史书上记载秦始皇“7月死于沙丘,9月归葬咸阳”,尸体要腐烂,这是肯定的,所以历史上也有关于秦始皇在归途的车体当中,放上一些鲍鱼去“以乱其臭”的离奇说法。
反方:建筑史学家陈景元
《史记》里面说,秦始皇一即位就开始修自己的陵墓,这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因为秦始皇即位之初,必须首先建造自己的先祖陵墓。加上秦始皇陵本身呈严格中轴线、对称布局的地上寝殿建筑群工程,根本就没有进行建设,内城、外城及封土等,也都是死后的工程,至于大开挖的地宫,並不需要在生前几十年进行预修。根据秦汉时期的工程技术发展水平,它的地宫结构形式,完全不可能超越汉武帝茂陵的做法。所以,《史记》对秦始皇陵地宫的描写,是很不真实的。秦始皇的遗体,要冒着两个多月的酷暑,千里迢迢,从邢台回到咸阳安葬,是不可能的事情。理由是:路程实在太长,天气实在太热,道路实在太窄,丧事实在太怪。这回归的一路之上,到处都是蒙恬的部队,赵高等人对外哪里敢泄露“半点”的死讯,甚至连尸臭一点都不能带出河北。所以说,在骊山墓之中,只埋衣冠有确凿的事实依据。
正方:陕西考古所张占民
定性秦始皇陵方圆一定范围之内的出土文物,属于秦始皇陵的陪葬墓、陪葬坑,并不是基于某个孤立的判断:在皇陵东边离外墙 350米处,考古队员发现了17座皇子、公主的陪葬墓;在离外墙800米处,发现了100多座马厩坑;在皇陵外城与兵马俑之间,是流水冲刷出来的古河道,从地理上看,那里没法设陪葬坑,到离外城墙一千多米的地势宽处,设兵马俑陪葬坑很合理。如果如陈景元所说,兵马俑是秦宣太后的陪葬,那么据我们从前的考古发掘经验,秦朝的太后陵园也有城墙,不久前我们发现的一座夏太后墓就有四条“亚”字型的墓道,与国君墓的规格、形制有相似之处。这样来看,它哪里是宣太后的陵墓?兵马俑坑后面那一座不起眼的墓,经钻探得出只有单墓道,属于一般大臣墓的规格,远不如夏太后的墓葬,更不要说它够得上秦昭襄王的生母、秦国历史上最厉害的王太后---秦宣太后的墓葬规格了。
我认为:陈景元在缺乏有力证据的情况下,对不利证据采取曲解的态度。如:有的铜戈上刻字“三年相邦吕不韦”,仅在一号坑前的五个探方之内,就出土了铭刻有“四年”、“五年”、“七年”等字样的十余件铜戈,凭着这些字样,实际上就可以作为确定兵马俑年代的“直接证据”。又如像“十六年寺工‘某’造”这种字样的铜铍,“寺工”作为中央管理手工业的一个官署,只有在秦始皇的时代才有。陈景元说,铜戈是后人放进去或者是后世战乱中带进去的。但是,它们与陶俑的底层,处于考古学上的同一地层,把晚于宣太后70余年的铜戈,放在所谓的宣太后陪葬坑里,如同把汽车、电脑放进秦始皇陵墓一样荒谬?而且,兵马俑坑“半地下锅洞式”的土木建筑,与秦始皇陵内、外城墙之间发现的其它所有陪葬坑风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铺设兵马俑坑的砖石,与秦始皇陵宫殿建筑的规格一致。
反方:建筑史学家陈景元
1974年7月15日,秦俑考古队才进场,而在此之前的半个多月,秦俑早就被定了性,这不是先定性、后发掘又是什么?哪一本史书上写着秦始皇陵的占地是56.25平方公里?不然怎么可以,把骊山底下发现的任何东西,不分清红皂白地都称之为秦始皇的陪葬品。比如:秦始皇陵周围那么多考古发现,包括兵马俑、铜车铜马、石铠甲,秦俑馆何时通过科学论证,能够一一确认它们都是秦始皇陵的陪葬坑?可以说,秦俑馆唯一的依据就是:秦始皇陵落户此处,此地没有先人、先祖的墓地,也没有被后人、后辈占用,但这是站不住脚的。从周秦到明清,风水宝地异常奇缺,墓地的争夺,历来就非常严重。几乎所有帝王建造陵墓,都要圈占、压毁成千上万的他人墓葬,这种史料多得举不胜举!那么多一直不见有严格、科学论证的秦始皇陵“重大考古发现”,如果不出现“张冠李戴”的现象,这才是真正的怪事呢!
关于秦始皇祖母夏太后的墓葬,他写了2万字的材料进行批驳;关于铜车马也有2万字的考证;关于秦宣太后陵的位置、“吕不韦戈”的来龙去脉,“寺工铍”的纪年等问题,他都有全面、系统的论证。比如:比秦宣太后晚70多年的“吕不韦戈”,怎么会跑到宣太后的陪葬坑去的?有人认为这很荒谬、不懂得考古,---这话20多年来,一直是专门讽刺陈景元的。但是,大家能有兴趣再听听陈先生的回答吗?---他说:在一个完整的、不被扰乱的墓葬中,后期的器物不可能出现在前期墓葬中,这确实是人所共知的考古常识。但是,在一个被严重扰乱的墓葬中,后期的器物完全可能出现在前期的墓葬中,这难道也不是考古上的基本常识?在秦俑馆的《发掘报告》中,明明写着“秦俑坑焚毁前,遭到人为的严重破坏,……吕不韦戈出土在淤泥层之上”,难道还要继续坚持认为:俑坑之内绝对不会出现后期的器物?
正方:复旦大学教授陈淳
陈景元先生提出的有些质疑,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它确实值得秦始皇陵和兵马俑的研究者们,在今后的研究中有目的地加以深入探讨。但是,我觉得他的研究出发点之中,“想象、猜测”的成分居多,因此理由并不能完全能够令人信服,目前还只是停留在“猜疑”的层次上。我从秦俑的规格和投入的人力、物力角度去衡量,觉得它应该是千古一帝的随葬规格,与秦始皇陵还是比较相称的。在秦统一中国之前的列国之中,没有哪一国的国君,能够动员如此庞大的国力,来营造这样规模的墓葬和随葬品,秦宣太后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国力,可以满足这样的奢望。如果秦宣太后真的拥有这样的陪葬,那么与她的身份完全相符合的真正陵墓,又都在西杨村---下和村附近的什么地方?难道只是兵马俑坑后面的那一个不起眼的小墓?
另外,秦俑坑是秦始皇生前的一个绝密的工程,陈景元如何能够根据史籍记载,判断他的陵墓和陪葬坑应该是怎样的一种格局?秦统一六国之时,镇压了六国的贵族,兵马俑安置在秦始皇陵的东部,有其防御列国贵族复辟的用心,不适合用后世帝王陵“主轴线”的布局思维,来分析陵园的布局。目前学界普遍认可将兵马俑看作秦始皇的陪葬,是根据它与始皇陵的地理位置关系决定的,有一定距离并不令人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因为如果像史书记载的秦始皇对他自己来世的希望那样,把秦始皇陵看成他的朝宫正殿,那么将一支与真人大小无异的地下军队,安置在几公里外的地方,这从他对自身安全方面的考虑出发,也不应该让很多人感到意外。
反方:建筑史学家陈景元
可以说,秦俑馆的考古学家从1974年开始,在几乎所有与定性有关的重大问题,都是建立在“想象、猜测”基础上的。“三百丈”是想象,“56.25平方公里”也是想象,“秦始皇陵坐西向东”还是想象,“铜铍是秦始皇纪年兵器”仍然是想象,“吕不韦戈是秦始皇陪葬品”更是想象,包括陈淳先生所持“只有秦始皇有这么大的国力、财力,才能建造俑坑”的观点,何尝也不是一种“想象”和“猜测”。在地下挖个大坑,就秦始皇能挖、有钱挖,秦宣太后不能挖,没钱挖?秦宣太后治理秦国41年,社会最安定,国力最强盛,历史上称她是2000多年前的慈禧太后,她也是一个“凤在上龙在下”的人物。硬说她绝对没有能力,去挖大坑、搞陶俑,真不知道考古界、历史界的权威们,能够拿得出什么可靠技术经济上的计算依据吗?
相反的是:在陈景元所有批驳秦俑馆观点的材料中,自始至终,没有一句空话、套话,他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有可靠的材料和严密的论证。比如:秦陵与俑坑之间,不存在“三百丈”的定位关系,有非常精确的地形图为依据;他提出“56.25平方公里仅是建设用地控制区”的观点,有陕西省人民政府的正式文件为依据;他坚持“秦始皇陵坐南向北”的意见,有著名考古学家石兴邦、巩启明先生亲笔的鉴定书为依据;他认为秦宣太后陵的位置在西杨村附近,有《史记·正义》、《陕西通志》、《西安府志》、《临潼县志》为依据。包括秦俑的歪髻、兵器、战车、服色等等,都有确凿的材料来源。有关秦始皇陵、秦俑的问题,他已经写了两部书稿,共有100多万字,准备以此和西安方面的那些大专家,进行一场学术大争论!
文/方山人 陈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