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随着第一缕阳光刺破千年的幽暗,西安半坡遗址闪烁古朴而深远的目光接受了考古学家的膜拜,祖先们把他们邮寄了六千年才邮到的生活样本完整地交给了我们,据说其中半地穴式房屋和以后出土的河姆渡遗址中的干栏式建筑是我们爷爷的爷爷∞最早开发的“楼盘”。凝神追忆,不难寻觅祖先躲避风雨的艰辛身影。
2007年7月刚过,中国南疆那个被伟人画圈的地方房价已经比年初增长了50%,北京上海们也狰狞地追随着,游荡的资本嘴角掩映着一抹血红。地产生物链最下端的消费者无论怎样咒骂,其暗哑的声音不过是做了一些经济学家的理论注解。赵括式的学者将房价回落的希望寄于亚当斯密那只自动调控市场的“看不见的手”,但这只手在过度的投机和强大的资本面前却显得如上帝般遥远。一部美国电影中有这样的场景:魔鬼为了让一个虔诚的教徒忘记上帝,把她带到稍不留意就可能失足跌落的摩天大楼顶层,在她耳边说,如果上帝是存在的,你跳下去时,上帝一定会因为你是信徒而接住你,那么,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跳下去,或者,从此不再相信上帝……面对高耸的楼价,还没来得及买楼的人热切期盼那只上帝之手能发挥作用。但没人敢确定那只手真的会在需要的时候从亚当斯密的书中伸出来,把房价硬生生拽下去。
聪明的韩国人对别人的手没有兴趣,他们更习惯直线地解决问题——提高不动产税收,对出售第二套住房的卖主征收50%的资本收益税。他们的努力在今年4月收到成效,各地房地产价格平均下降0.03%。新加坡的手段更加酷烈,早在1996年,为了抑制房价,政府规定房屋三年内转卖的,必须加收100%的资本收益税,此举一出,举国上下的炒房之声便集体静默。
“价格定的越高,买的人反而越多”,有着挪威血统的美国经济学家凡勃伦无疑是个天才,他最先发现这个似乎不合常理的现象。而眼下的国人也真给足了凡老的面子,随着房价的提升,购房行为也愈加活跃。对于这种现象,经济学家凯斯和席勒在《房地产市场存在泡沫吗?》一文中的解释是:房价的上涨使原来买不起房的人改变了想法,他们认为买到手的房子继续增值能增强自己的购买能力,如果现在不买,以后更买不起。而买到房子的人马上改变原来希望降价的立场,为楼价上涨顿足捶胸地呐喊祈祷。其实静夜沉思,不让房子涨价就如不让大家爱钱一样违反人性,如果每年有5%的通胀率,房价不同步涨5%的话,投入的资产就无形中损失了,既然慈善机构不负责包赔,那自己保护自己也属于情理之中。资本时代,任何微小的赢利机会都无从遁形,房屋已经从单一的保障功能转向投资功能,而当一个行业的平均利润达到一定水平后,马上就会有无数的资本涌入,寻找繁殖的机会。吾辈非业内专家,不能洞烛万物幽微,但钱往钱处流的道理,应该不难理解。
谁是房价高走的最后推手?原材料价格上涨?土地稀缺?对增值的狂热追逐?抵制通货膨胀?中产阶级的快速成长?政府官员的灰色利益?答案好象很简单,似乎又很复杂,因为我们都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这场疯狂的资本猎杀中成为游戏中的一个环节,而自己却浑然不觉。就好象一个梦游的人夜里杀了人,白天又苦苦地寻找凶手。又好象一只把自己尾巴当作猎物追赶的猫,它总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跑的越快,越追不到。
祖先发明了房屋,本是借以驱寒避暑,保全家人健康,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种东西竞能“炒”,能让低收入的家庭肝肠寸断,也能让庞大的资本望眼欲穿。借助三字经中的韵律:楼之初,性本善,苟不教,性乃迁……为了中国楼市的健康发展,到了政府对它施以教化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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