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眼一日】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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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接上次的博文。我第一次上书法课,白发的老师将itouch上面他的展览作品给我们看,可是因为itouch太小,我们又是围着大长桌坐的,他就一步一步地挪着,走到每个人面前停下来讲解一番,有的用粤语,有的用普通话。
前一位同学看和听完了,低下头接着练字,下一位头也不抬,等到老人家走到跟前才抽的出空来。
我看着老人家在我们背后摆放杂乱的桌椅间穿行着,一丝不苟地给每一位同学说说他的画、他的字。小小的教室,听到同样的声音在周遭重复着,我再也不能处之泰然。
于是在老师走过来之前,我对隔壁的同学说,我们一起听老师说吧!
那位香港女生愣了一下,马上说,好。再远处的两个男生也站起来,主动聚集到周围听。
虽然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的,或许,书法老师并不为这样一个个的讲解觉得疲惫,反而乐在其中,但是作为年轻辈自身来讲,我觉得自己尽到了一份尊老爱幼的责任。
其实之前的同学也不一定就真的无所谓,大而化之,不过只是要小小的一点行动,就能给自己和他人都带来美好。
至少,无愧于己心。
2
我在港中大的宿舍是全女宿。总的来说很安静,偶尔半夜会有学生社团的小女生敲门,邀请你参加她们的深夜拔河活动,如果为难的话也绝对不勉强,笑嘻嘻地再去找下家。
喜欢的是隔壁就是厨房,很多时候路过,里面都飘出各种好闻的味道。不少香港女生都心灵手巧,身材保持的纤细,做菜的功夫也不在话下。
靠窗的地方有一个常日都在烧水的大铁桶,旁边的架子上放了一壶凉开水。是舍管“姐姐”们各一两个小时就烧好放在那边凉着的,以便有人要喝温水的时候可以自己兑。虽然没有新加坡宿舍里的watercooler先进(当然,这边宿舍的一楼也有饮水机),但我却觉得这样子的安置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
早上八点半的课,室友还睡着,我跑到厨房啃面包,恰巧碰到阿姨来给铁桶加水。听她用广东话说今天的雾下得很大,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雾,然后又拜托我等铁桶的烧开了将上面挂的“未滚”(水未烧开)牌子收掉。说不出什么像样的粤语来回应的,只是阿姨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已然把小小的厨房装点得很温馨。
3
从前我看到网上说,女人年轻的时候总想装成熟,等真正年纪大了又忙不迭的装嫩,心里面一笑,并不能理解多少。等到现在回头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小的时候因为提前上学,我总是比同班的同学小一年,大家不是叫我“小屁孩”就是“很幼稚”。小学初中嘛,不懂事,往往不以为然,后来进入青春期了就介意许多,听到别人说“你还小,blabla…”这样的话就火气攻顶,脸上陪着笑,心里面却暗暗怒道,小又怎么样,我说的话就不算数了吗?我想问题就比你缺根筋儿吗?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于是我冷眼看着“大人们”的一举一动,苦心修炼自己,直到别人又说,啊,你是九二年的,看不出来啊?我心里一阵得意,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拜托,我长得有那么显老吗?
一位女作家在她的文章《当真的年代》里面说得好,二十岁左右,正是什么事都较真、尤其在意周围眼光的年月。眼看再过两个月,我的二十后面要跟上一个“一”,突然由衷地觉得,很单纯、很幼稚,其实没什么不好。
生姜还是老的辣,但是如果人人都是老姜,这将是一个何等辛辣的社会。摘自郑渊洁的旧作。私心想着,甄嬛终其一生,经历宫中明争暗斗,最后获得繁华无尽,但令其觉得最美好和留恋的,仍旧是初出闺阁单纯开朗的日子吧。
因此,直到越来越多的现实逼得自己不得不戴上成熟的面具,我愿怀着一颗小小的心多撑些时日。因为实在发现,小小的美,真的很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