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到一个学姐分享的帖——《看着读者听着五月天唱着残酷青春的老男孩永远都成不了赢家》。人人网,标题党,观众都懂得,我还是忍不住点进去看了一眼。
我一直觉得,我应该和大一时候的这位学姐比较像,听着高呼梦想的五月天,看着杂七杂八的书和电影,在披头散发的各种脑力体力劳动中睡眼朦胧。我们俩读同样专业,上一个programme。我只是想体味一下,她看完这篇有着长长标题的文章后点击鼠标时,是带着怎样一种心情。
内容并不晦涩难懂,同所有的现实主义写手一样,作者用朴实无华的大白话榔头一下一下抨击着“文艺小清新”者的内心。不过正像我的一位喜欢陈绮贞、最近又疯狂迷上了话剧的女生朋友说的,人们总是试图给不同的人群下定义,酸青腐青愤青文艺小清新,80后90后00后,有必要吗?
不知道。有区别就有纷争,不过好在如今不再焚书坑儒,不管是哪门哪派,好歹凑合成一派百家争鸣的盛世景象。
读完文章我想起了与五月天和老男孩未曾谋面的小时候。小学六年单纯如白纸,顽劣假小子的我从来与用彩珠扎辫子的女同学们没有共同语言,也不知道她们贴在铁文具盒盖儿上的明星们都姓甚名谁。我的生活里,只有丢沙包没有跳皮筋,只有昏暗图书室里的侦探小说没有高清电视上的偶像剧,再就是在沙土飞扬的老操场上癫笑着追逐打闹。如今想想,那活得真叫青春。
上初中后的第一届课,邻座同学问我:“你喜欢周杰伦还是S.H.E呀?”我说周杰伦。其实当时那两个我都不认识。火影忍者来了,学过绘画的我一边帮同学描着鸣人佐助与小樱,一边不自觉地拉着他们去学校门外的文具店看新出的贴画与海报。倒也不会买,只是觉得看着图画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和后来快从高中毕业的时候,偷偷默默地看星空卫视每晚六点开始连播一小时的海贼王如出一辙。
刚来新加坡第一年,第一个某个不下雪的十二月,同学问我:“要去看五月天变形DNA吗?”不好意思,我又慢了一拍。当时对于这个组合的印象还停留在《倔强》和《知足》,又因为这两首歌年代久远就以为他们是和小虎队一个年代的了。后来慢慢看了些“康熙来了”和广告代言,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五个人,都不叫爹娘给的真名,而是“阿信”“怪兽”“玛莎”“石头”与“冠佑”。
读着那些词听着那些曲,慢慢觉得找到一种久违的依属感。原来初高中读书的时候,考试考不好被老师骂了,回家被父母开导一下就豁然开朗,现在出门在外,即使经常打电话相隔一个海峡的亲人也再不能感同身受。五月天告诉我们:“我如果有梦,有没有错,错过才会更加明白,明白坚持是什么?我如果有梦,梦要够疯,够疯才能变成英雄,总会有一篇我的传说。(《咸鱼》)”不止这一首歌,还有数十个带着同样精神的不同旋律,在前青春期的梦与后青春期的诗之间交错回响。
我想起海贼王里面那句被我写进告别日志的话——“在我迷茫的时候,一只小船冲破艰难险阻,在黑暗中指引我的方向……”这句话当时很让我感动,以至于我写下:理科实验(一)班,你就是那只小船吧,我虽然不是航海士,但也跟随着你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浪,不管是艰辛的伤痛,还是让人开怀的过往,那精神的旗帜一直飘荡在我的心头……可是抱歉,我不能陪你航行到最后,明天的明天,我将要被另一只船给接走,可是不管怎样,我知道有一种力量一直会为我拨开迷雾,告诉我要坚强,督促我不要懒惰,促使我加快奔跑的步伐,所以我们都要加油!伟大的航路就在我们所努力的远方!
真煽情。
其实,青春这东西太脆弱也太多变,以至于我们总想要找一个或实或虚的介质将它依附在上面。初高中喜欢的漫画,大学里崇拜的五月天,什么时候才能树立起一颗属于自己的坚定的心?同样的,即使是这篇说看读者听五月天的人成不了大气候的文章,到底有没有真正脚踏实地,还是仍然在玩着“梦想”与“现实”的文字游戏?
去年搬家的时候我整理出老爸年轻时候收集的一大箱的磁带,横跨港澳台英美中,不过我出生后就再也没听他在家放过。如今想想,谁没有年轻过,迷茫过,找不到方向时看到了头顶的一缕星光就以为是灯塔,却未发现云层后还有成千上万的星,照耀着天地之间成千上万的人,跌跌撞撞,踽踽前行。
终于有一天,云消雾散,路找到了,发现人生不过是那么回事,星星和月亮都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也就淡然地不紧不慢地走路了,青春也就过了,我们也就不再需要别的力量附加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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