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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儿子
泽和茜是一对坚定的丁克主义者,从牵手那天起就没动过一丝生孩子的念头。他们不要,老人想要。为说服两人,双方老人组成联合阵线,并来了个亲朋好友总动员。
朋友劝泽:“当老子很快乐。”泽反问:“为他做牛做马,到底谁是谁的老子?”亲戚说茜:“孩子是最有趣的玩具。”茜说:“整天围着他转,他指东,不敢向西,不知谁是谁的玩具?”
这场超长时间的辩论,以四位老人彻底绝望而告终。用老人的话说:不死心咋办?身体是人家的,人家不生,我们再着急上火,又有啥用?泽和茜依旧过着逍遥自在的丁克生活。
日子流水一般地过去,泽的妹妹博结了婚,怀了孕。孩子出生那天,身为医师的茜少不得忙前忙后,还用摄像机记录了孩子出生的整个过程。回家后,她对泽说:“小家伙生下来就睁着眼睛,就会哭,真神奇。”
随后的日子,泽和茜经常往妹妹家跑。博坐月子要人侍候,孩子要人照看,两人是至亲,出人出钱出力,自是责无旁贷。当然,吸引他们前去的,还有那个小家伙。这是家里下一代中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全新的小生命,他们觉得新鲜。
泽和茜从来没有这样零距离地接触一个小生命。小家伙很胖,肉乎乎的,非常可爱,取名仙仙。令他们惊奇的是,仙仙生下没几天,就认得妈妈的声音。三个月大,小家伙就常常主动与泽和茜交流,用他那独特的“啊啊”语言。两人常去,与小家伙混得很熟。他们特别喜欢逗仙仙,或搔他的痒,每当那时,小家伙就会咧开小嘴,咯咯地笑,笑得那样可爱,那样纯洁,让泽和茜忘掉一切烦恼。
孩子一天天长大。泽和茜目睹了他会笑、会坐、会爬、会走的全过程,每每惊叹于生命的神奇。孩子八个月,长出了双眼皮,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像极了博。泽和茜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什么是生命的延续。
仙仙满周岁,博与丈夫一起回东北老家。没有了小家伙的吵闹,泽和茜觉得生活空落了许多。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嘴里谈的还是孩子到了什么地方,会不会住习惯,等等。谈着谈着,两人都没有了声音,都意识到,与仙仙接触的过程中,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了孩子。半晌,茜才打破了沉默。她抱住泽:“我们也生一个吧,我喜欢孩子。”
现在,泽和茜的孩子也会走了。泽常常抱着孩子,挤在一堆看孩子的老人和保姆之间,或哄孩子玩耍,或为孩子把屎把尿,乐此不疲。当初劝他生孩子的朋友见了,就开玩笑:“泽啊,做牛做马真辛苦啊。”泽嘿嘿一笑:“付出的辛苦很多,但得到的快乐更多。”
泽和茜偶尔也受人所托做说客,劝那些丁克朋友生个孩子:“你不要孩子,是你只看到养孩子的辛苦,没有体会到有孩子快乐。”朋友不信,他们便会给他讲自己的故事:“我们结婚那阵子啊……。”
据说,他们的胜率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