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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的镇雄一中
刺槐花
春天来了,刺槐花开了,空气里都是软绵绵的春天的味道,孩子们新的游戏就开始了。
刺槐花是能吃的,撸下一串一串的刺槐花,大把大把地塞进嘴巴里,使劲嚼,有一股子奇特的甜香。
食堂那边围墙下,镇雄一中的校园里有几株高大的刺槐树,我们都叫它槐花树。在大孩子们的指导下,我们找来长的竹竿,用刀子把竹竿的一端劈开,在竹竿的裂缝里夹进去一根筷子,就做成了一个很好用的“卡子”。大孩子们把竹竿做成的“卡子”高高地举起,瞄准树上粉粉白白的槐花串,卡住,旋转,槐花串就断裂在了竹竿的顶端,把竹竿收回来,香香甜甜的槐花就到手了。
大孩子们吃腻了,就分给我们这些小孩子吃。那些槐花盛开的春天啊,我像一只快乐的小耗子,“吱吱”地叫着,跟在大孩子的屁股后面,等待着他们把卡下来的槐花串递到我的手中。我的两个腮帮子总是鼓着的,小小的我被追逐着槐花的奔跑以及大把大把的槐花整个地填满了。
槐花吃多了是会“醉”的,现在想来,应该是某种轻微的食物中毒。我就“醉”过一回,跑不动了也吃不动了,我在槐花树下躺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醉”了还是仅仅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被人抬回了电工房。我梦见我的母亲吓坏了,急急忙忙去找李校医。我不知道是李校医亮晶晶的针头还是母亲的呼唤使我从梦中醒了过来,总之,我没有被香甜的刺槐花“闹”死,我又活了过来,二十多年后,我坐在这里,满心温暖地回忆起1977年的春天,回忆起镇雄一中校园围墙下粉嘟嘟的刺槐花。
那是我童年记忆中最美丽的镇雄一中,但愿时光流转,镇雄一中校园里的槐花树依然,槐花的香甜依然,孩子们的奔跑和欢笑依然。就是这样,尽管那遥远的山镇校园给我的童年留下过太多的冷漠与残酷,但谁让它是我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呢?因此,我只能隔着二十多年尘封的岁月,遥远地怀念我春天的刺槐花。
发表于《滇池》2007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