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泞河之冬》

岁末的晌午

我回到我久违的故乡

风花和着栀子的芳香落在堤岸上

潇泞河比我离开的那一年

又长胖了不少

我健在的亲人们，依旧

拢起袖筒坐在墙根的阳光下闲谈

至于那些离世的魂灵

潇泞河替我守候着

他们选择沉默，无欲无求

一个人蜿蜒在村舍的冰凌中

炊烟弥散在树梢的间隙

东西相望的两间祖屋

它们破落着绽放在冬日里

我弯下多年才直起的腰背

为房舍四周除草

那些芨芨草、狗尾花和长不高的李子树

一遍一遍填充着我贫穷的记忆

余辉倾斜进潇泞河里

我拍拍手上的泥土

它们倔强地依附着我

有一股苦难之后的醇香

2009.11.2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