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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感悟 |
分类: 烟行天下 |
爸爸、奶奶、舅舅还有邻居很多的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哥哥还有弟弟们在屋外游戏,整个场景吵闹而温馨。
我在房内换衣梳头,门外的妈妈在叫有人找我,哥哥敲门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要来找我的人是谁,但是头发怎么梳都梳得很散乱,索性拿发夹固定,换了白色的裙装。
临出门的时候痞痞的大表哥勾住我脖子笑得很怪异“有个男人来找你。”不动声色地拔开他的手,我知道会是个男人。
可是门外的人我知道是谁,却穿了很奇怪的衣服,大妈的裙装还有长长很粗劣的假发,戴一顶很土的草帽,旁边停着一辆半新的女士单车。皱眉,就算避嫌也不必装成大妈吧。
他对我笑,暗哑的嗓音“嘿嘿,我来看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走进巷子里,淡淡地说“我们去走走吧。”就像以前所有来找过我的人一样,会离开家门,静静地绕着小巷子打转。他没有任何意见,静静地跟在我后面,渐渐又与我并肩走着。
暗灰色的小巷人气低下,总是房子多多,灰败而有秩序地映衬着每一道无声的走廊,拐角总是很多,我总是分不清楚,走出家门以后所有奇奇怪怪的小路,兜兜转转,觉得应该是迷路了,便说“回家吧。”可是回去要拐几个路口呢?忘记了,好像走几步,路就会消失一样,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能向前走,找新的路子折返。
渐渐听到有咯咯咯声,转过一个拐角后看到三三两两的母鸡在地上啄食,那里的房子很怪,门前有三个栏栅,但是栏栅只在门前摆个样子,妈妈和两名老妇女坐在门前聊天,我觉得很奇怪就问妈妈“为什么这里的房子建得这么奇怪。”妈妈很不在意地说“这里就是这样的。”之后怕打扰到她们于是便寻着其他的路子回家。
这时他开始说话,具体说了什么又不清楚。越在他前面探路,拐过一条小巷子以后看到零星两三座坟墓,跟房子挨着的坟。很不喜欢遇上坟墓,于是又拐进有田地的小路,他一直跟着我走,然后我便说“这里没有山,所以死人是和活人住一起的。”可是当我拐过两座田池的时候,却出现了很宽很深的湖,湖水很清,映着蓝蓝的天宽阔而美丽,我记得那是龙湖。
越过龙湖,我们要爬很高很陡的山,那座山被人雕成了大佛,阶梯很陡,最陡的还要算那个佛像头部,只有几块石头,要攀着才能过去。记不起来家是在佛的那一端还是在坟墓的这一端,可是看样子无论如何都得爬过去确认,如果错了就只能爬回来。虽然有惧高症,但是没有退路的话恐惧也只能用行动解除。
“这座佛真壮观呐。”他说。
“是的,所以这里的游客很多,本土也好,外国也好,不同肤色的人都会来到这里参拜。但是真的很陡,我不喜欢爬这里的山。”
陆陆续续看到不同肤色的外国人从身边走走停停,有拿着相机拍照的,也有拿着香虔诚跪拜的。撞见黑色皮肤浓黑眉毛的妇女,她对我看了一眼便走开。我带着他继续向前走,过不久又看到那个黑皮肤妇女,她用蹩脚的中文半英文问“请问,你知道公厕在哪?”于是带着她开始找公厕。
往下几步,刚才就遇上好几间公厕,可是回头找的时候又全消失了。小摊点的大爷一脸冷漠地说“这里没有公厕。”于是找了几个袋子给那妇女,急用的话就没办法,找个隐匿的地方解决吧。大爷又说“记得用好后带回来还我,这里帮忙处理,避免影响卫生环境。”妇女点点头离开了。我继续带着他往前走,山路开始越走越陡,人也几乎看不见了,山脚下还是很繁盛的香火,佛手的位置就没有人烟了,大片的坟墓在佛身两侧,整齐而有秩序。
很不喜欢继续在一堆坟墓的地方走动,于是加快脚步向上爬,我不敢回头,我知道如果往下看就没有勇气继续爬,呼吸带着一丝丝虚弱的恐惧,急促地催促我攀向佛首。以前来过这里很多次,找失散的兄弟,一起旅行的伙伴,甚至找回家的路,总是在爬上佛首的时候恐惧到近乎忘记哭泣,无法向前又没有退路。
“攀着石头越过这里,然后那里有很矮的石头,走过那里再越过很长一段没有坟墓的路去确认家的方向,如果不对的话我们还得爬回来。”清冷地告诉他我的行程,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再爬回来。他说着很不在意的话,我挣扎着向上爬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很明显他感受不到我的恐惧,谁叫我任何时候都表现得太冷静。明知道不行,还是不愿意求助,在这里只能靠自己。
攀在头像顶端的时候脚底悬空,我知道自己越不过这道障碍,恐惧又迫使我不敢回头,喘着气命令自己要冷静不要回头,或许回头看到的就是坟墓还有死人,然后我也会掉下去,摔死在这里成为另一座坟墓,我不要!
他在下面喊我的名字,叫我回头去看看,声音很欢快,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可是我不敢。
男人很有力的手握住我的腰把我从佛首上抱下来,我恐惧着知道一切都完了,也许下一具尸体就是我,再也回不了家了,可是为什么我总是要逃跑呢,或者,他们怎么老是遗弃我呢,让我一直一个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