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烟行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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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与红莲交织的光芒闪烁而迷离,缠斗中的身躯错开再贴近,游走再触及,死亡跳跃的舞步华丽奔腾在身侧。
谁生,谁死?
谁荣,谁辱?
谁成就了谁的天下?
……
“小末,天下还是你的。”
穆一微笑着,俊美苍白的面容安静地躺在我怀中,曾经被我抓破的疮疤上开着一朵美丽妖冶的血莲。
我微微仰天,泪流满面,终于又微笑着将他从我怀里化去,从此,这世上再没有穆一这个人。修罗鬼域,凄厉的撕吼声喷雾而出,亡灵集聚,以守护之姿齐聚在血肉扭曲模糊,类似白骨的妖物身侧。
妖物的骨翅奔腾撕裂着皮肉,生生挣扎着以白骨之姿裸露,身体在颤抖惊悚,可以想象此刻的躯体正在承受着难以名状的痛苦。幽灵飘忽,冷冷看白骨成形。很偶然,那颗类似白骨的头抬了起来,那是张惊艳倔傲的女人的脸,眉心中间的骷髅耀着炫目银光,头骨开始扭曲崩裂。
长久的一声撕吼,妖物疲惫地沉寂下来,幽灵们喷吐出血红的丝,一层一层将她包裹,直到裹成厚茧才纷纷散开。
时间,开始漫长而悠远,鬼域安静地只有地风阴阴的撕叫。
我不知道经历了多长久的时光,如血的丝茧开始剥落,舒开的骨翅向我传输着安稳而绵长的苏醒,也许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年,几十年甚或几百年。
我抚着光洁白瑕的骨臂,赤裸的身体开始感受生命流动的气息。这是具健康奔放的身体,我笑,尖锐的指甲挑起地上散落的红丝,将它织成漂亮的血色缨络。
我想去见一个人,也许他已经等了我很久。
幽灵们默默地看着我穿上缨络短裙,红丝中残留着细碎的物体,那是曾经的躺体留下的残骸吧。其中一只幼小的幽灵飘过去捡起一样东西,又将它谨慎地递给我。那是一排纯墨色光亮迷人的骨铃坠,我微微一笑将它系在耳朵上,这是曾经的那个人留给我的惟一印记呢,虽然我并不记得她。手轻轻一抹,剩余的残骸一并消散,这世上,再没有那个人的存在。熟悉这里的一切,我知道转过修罗间,有暗门,通过狭长阴暗的长道后开启的会是他的内殿。这一切感知意识,清晰,不,应该是刻骨,一如身来就是裸露的骨翅深刻而自知。我有过去,我知道,只是过去选择让我遗忘,我不知道死前她是怎么样的一只妖?惟一清晰地,便是她最后遗留的骨坠。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是妖,自然不可能无知一如孩童,纯洁,实则愚蠢。或者,看开点以轮回而言,是天生与之。
抿唇,微微一笑,我迎上他的目光。即使岁月无限滋长苍老,惟一永不褪色变更的还是他的目光。那种值得以生命倾注的仁慈,尊崇与宽容大度。我知道这一世,他还会是我的师傅,而我,甘之如饴,一如他一次次宽容我的过错,即使我已经不记得过去的生生世世。
屈膝,跪地,恭敬地行礼,很多年前的某天我也是这么见了他吧。
“师傅。”
“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儿末未夜。”
地藏眉目慈祥看不出任何情绪。低低,我敛下眼敛,唇角微微笑,兀自想象,想像自己初生幼儿有所依,七分清稚三分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