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三道，是为了他的道场挡下来的，背后长长的疤是当初被强暴留下来的，额头被刘海遮住的是被X砸的，还有其它数也数不清的伤，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留下的了。”小雏菊平白冷淡的说出口，仿佛是在说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小雏菊笑笑拉好衣服，对着女孩儿说，“你觉得当老大的女人很风光是吧？呵呵，我爱他，所以，我愿意为他牺牲，你呢？你会吗？”

女孩儿只是哭，说不出什么。

小雏菊继续说，他要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叫他把你留在身边的，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累了，真的累了……

    那一晚，小雏菊回了家，空荡荡的房屋里只余下小雏菊悲凉的哭泣声，他说过会守护自己一生的，他做到了吗？

    自已为了他所做的一切一切，他明白吗？自己又是真的愿意变成这样子的吗？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太爱他了，怕成为他的负累吗？

难道他真的不懂，不懂吗？

夜，很深很静，也很痛很痛。

    他回来了，看到了缩在角落里哭泣的他，好心痛，许久不曾见过她哭过了，最不该的就是自已，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她。

    小雏菊抬起头，对他说，她来找过我了，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可以成全。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淡得让人分不清知觉。

    他抱着她，心疼却又害怕地说，“不要，不要这样。”

    他一切都知道的，就是太了解了，太了解她为自己所做的牺牲，而偏偏自已却永远都无法保护到她，爱她的纯，她的善良，却无意间让她心伤、绝望。

    那一夜，小雏菊哭着吼了出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天知道我有多么地痛恨，我讨厌血，可是为了你，我可以不在乎，我不在乎自己的双手染满鲜血，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就是不要成为你的负累，你懂吗？你懂吗？ ”

    他抱着她，紧紧地想把她嵌进骨血里，说，“我不爱她，只是太想念过去的你了，太爱你，却越是伤到你，越是在乎你，却越是会跟你吵，我怕我怕我的小雏菊真的不再回来了。”

    那一夜，他们再一次紧紧拥抱住对方，原本以为血肉是相连的，没想到，连眼泪，彼此都是相连的，只是太在乎了，反而让彼此模糊了视线。

    又是一夜，一场雨，一场冗长的架，他和她拼了一夜，却还是输了，他拼了命护着她，她则拼着命站到他身边，他吼着手下架走嫂子，她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人群当中，任凭自己用尽全力挣扎也无法救他。                    

脱离了，一夜竟然可以这样漫长，小雏菊冷冷地蹲在暗黑的窄巷里，艳红的血一点一点漫延，任泪和着血飚在空气中，心痛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了……

小雏菊坐在他的墓碑前，久久望着石碑上熟悉却已冷漠的照片，呆呆地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易紧紧抱住嫂子，“放手吧，以后由我来守护你。”

小雏菊拒绝了，冷冷地说，“我累了，想回家了。”

易说，“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一个女人怎么照顾得了。再说，你抽得了身么？”

小雏菊淡淡地说，“我要离开，不回来了，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说不定。”下意识摸摸还未成形的肚子，孩子，我会照顾好的。

易说，“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个机会，知道为什么 我一直都不愿意叫你大嫂吗？因为我也爱你，过去，你爱大哥，我不会跟大哥抢，现在大哥走了，难道你连这个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小雏菊淡淡地说，“过去了，这种生活我累了，你若真的爱我，就让我走，永远也别再见我，让我彻底地埋葬过去。”

    易无奈地点点头，放开手，也许小雏菊从来就不属于他们这个圈子，过去为了成哥，她进来了，现在成哥走了，她也要走了，也好，就让她走吧，离开，对她也许是结束也是开始。

    小雏菊真的走了，穿着当初跳窗同李华成私奔的那套衣裳，还是背着过去小雏菊的背后，轻轻转动门把，对着房内苍老悲伤的老父亲以及泪痕满面的老母亲，缓缓，缓缓跪下，淡淡空洞地说，“我回来了。”

父母拥着小雏菊，哀痛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