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承认,我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色!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从小时候伏下的草蛇灰线就可见一斑。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此话不虚。
自从被强行送进幼儿园,我就开始了苦难的社会人生。那时我还不到2岁,却已经会想方设法研习逃学术了。不愿与那些生人在一起,我要回到熟悉的家。那时的幼儿园还真比较幼稚,我所在的,虽还算个市重点,但教我们老师都是大妈。课程只有两门,一门绘画,一门音乐,然后就是吃喝拉撒睡和疯玩。
我不喜欢上音乐课。因为唱歌时,旁边的黑东东(还有另一白东东者)老跑调。别人听不出来,只有我在他旁边,听个一清二楚。每当那个直嗓门远远撇开和谐的乐音而斜楞开去的时候,我的心就像一块布被撕扯着,瘫了经纬又没扯断,憋闷、别扭、难受、讨厌。
这样只有绘画课可上了。教我们绘画的老师有胖大妈,也有瘦大妈,但所画的内容只有一个:四瓣花。就是四个花瓣的一朵花,然后加上些枝蔓、藤蕊,再涂上颜色......后面两项是带自己演绎的。这项技术让我找到了天堂,同时也找到了技压群芳的感觉。
我画的花无疑是现代派的、超现实的、绚丽妖娆而卓然不群的。让缤纷的色彩在纸上流淌,让那些奇妙的小枝须在花瓣间跳跃,这是我的绝活。因画画,我在幼儿园里出了名;因画画,邻居李奶奶家的墙成了黑板报...虽然我的色具只有蜡笔。那时最吸引我的是一套18色水彩笔,乃至后来,像调色板之类的家伙事儿,一直收藏至今。哦,我的魔盒儿!
之所以写下这些,其实想说的就是一句话。哥哥的去世,让我不敢想而却总是不断地想,想起早年的日子——那段有温度而无颜色的岁月!那些滚烫滚烫、冰冷冰冷的黑白片段,让我在今日桃红柳绿的春风中,止不住地浑然错愕......我,怎么就偏离了痴狂的色界,而堕入黑白分明的理性之中的呢?
一年前,曾反思地跟个男的说,“以前老以为自己爱男人爱的是精神、思想、才华什么,那些高尚的东东,现在发现了,实际上最动心的,就是相貌、身材和气质。说白了,就一色女。”
这话是坦白的,也是绝望的。一如满园春色,让人涕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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