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做的一些针对艺人的采访中,我对好些个艺人会冒出一句话,“你们这些不很出名的艺人”,对方立刻会变脸变色扭手扭脚,不是刚才那个劲儿了。有些人甚至刚才还玩得挺好的,听说我们是记者,立刻架子端上来,资历翻上来,稀里呼噜吐人名。幸亏我还不是娱记,只是偶尔写点人物版罢了。这也难怪,毕竟现在衡量一个艺人的标准不是她的艺术造就,而是她眼下名气怎样,无论是何种方式,先出名。
就像胡戈,就像宋祖德,先出名再说,哪怕出名之后再转型呢!就像胡戈这种打着草根旗号出来的,哪里是真要做草根呢?就像靠农民起义坐上王的,不过利用农民一把自己仍做皇帝而已。一朝天子一朝臣,而纲常是不会变的。前一阵做版的一个女孩,模样很一般,甚至有些丑,后来在博客上写文章说我性骚扰她。责问起她来,她说公司安排的,我立刻在报社甩手不做那个版了。很想骂她,可千万不能骂,一骂,她就炒起来了,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她说她老板还让她写导演暗示她遵从性交易规则,她的稿子还没出来,肖虹就领先了。这个世道,只要能出名,是什么事都肯做的。一个月前见二月丫头,她已经从我对她接二连三唾骂的打击中走出来了,而且变得十分感激,若非我们这些辛苦骂她的人,她怎么能走红呢?她现在北京一家网络电视台做主持人,她说求你继续骂我吧,否则恐怕点击不够呢。
不过我现在倒的确没空了,多关注点教育问题似乎稍微比这些八卦的东西更利国利民一点。不过偶尔还是会见一些“不很出名”的艺人,于是有点个人想法要告诉她们,以后采访之前告诉她们来看这篇文章,比我一个一个讲要好。而且你要明白,记者们这样说并非为自己写稿更容易,或者想要独家,而是看小姑娘们被这个明星梦哄骗着,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却穷得连瓶可乐都要记者请否则买不起,实在是于心不忍让你们浪费了报社给你这次宣传机会。我们的版面很贵呢!
首先要明白三个问题,第一,你获得的那些奖项一文不值;第二,你的演出经历毫无意义;第三,你说的那些人名对你丝毫没有好处。所有艺人都喜欢从幼儿园开始数自己的奖状,有些甚至是二等奖、入围奖的都要说,或者在某些舞台上出现过,抑或哪些人和自己聊过几句,那几句话的具体内容是什么都要说出来,有真的也有假的。在“不很出名”这个前提下,这些东西你提一下就可以了,以证明你不是一文不值,而是摸到了这个圈子的边,但若是反复问来问去,就这么几项内容,你就浪费了这次采访的机会了。
第一,奖项的水份很大。现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奖很多,是个人就在借机评奖圈钱,奖项的价值并不高。就算是矛盾文学奖,评出来的作品都有水,况且你那草鸡没名草鞋没号的呢?一点不是故意贬低,事实如此。
第二,如果不是你的个人演唱会,就不要说了吧。好些艺人连个人演唱会都没脸说,况且你那边角助阵的呢?
第三,你说的那些名字,有实力有名气的,记者和他个人关系肯定比你熟悉,做过大报两个月记者对自己跑的口就掌握到这个程度了。若记者不知道的,你还是不要说了吧,恐怕站在西单商场喊都没人知道。
那应该说什么呢?要引起大众对你个人的兴趣,而不是堆砌一堆垃圾让人给你划个三十二分完了。就算你买通报社媒体你给做一正版的广告,根本没人看!吹得越大越没人相信。这年头把稻草吹成金条的多了,老百姓不爱惊讶这个了。韩寒、芙蓉姐姐、卫慧为什么能出名?大众对他本身感兴趣。
所以,如果对你的行业有看法,就谈你的真知灼见。若你是个草包,就谈你个人的趣闻趣事,或者能感动人潸然泪下的东西,让人怜悯你的付出和彷徨,做的像个游吟诗人那样。让大众喜欢你,看到你的心——不管这心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说的话一点信息量都没有,除了署名其他任何东西都可以套上一个别人的名,你做的是什么?谁能记住你?
我在采访BeBeyongd怎样审请欧美顶级商学院的时候,他们有个核心思想,叫Be yourself。若一个艺人说出的东西只属于你个人,有个人特色,不能被别人复制和重复的,你就成功了。现在的情况下是,艺人们都在复制别人的话,以致于在采访你之前我已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甚至我不采访写稿你看了也会说十分满意十分是自己。
若有媒体这样对你,就是记者在骗稿费;若是你这样对自己,就是在玩自己;若是你除此之外说不出别的,你还是尽早放弃,去炸点油条卖卖更有前途。在北京炸油条好赚钱来,一块钱一根,我们济南油条一块钱一大把,还比这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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