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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生活

(2006-09-16 14:25:53)
分类: 散文

  孤独不是由于一个人,而是因为不可倾诉,无法理解。一个人默默心酸,只有借着酒醉,才有机会努力喊几声,“曾经以为我会是你/浪漫的爱情故事/唯一不变的永远/是我自己愿意承受/这样的输赢结果/依然无怨无悔/期待你的出现/天色已黄昏”。我喜欢咧着嘴哭,这几句歌不是为自己唱的,而是为几个和我相关的人抱不平。
  前天晚上梦到张雯了,张琳、张国媛啊,我经常梦到她们。听她们诉说现在险恶的生活,看到她们模糊的眼神,问我说,我们和好吧,我说好。常在泪水和汗水中惊醒,让身边的妻擦干眼泪,向她讲述梦里故事,然后我这一夜就再也睡不着了。我是个睡觉很少的人,从初中开始每夜学习到零点,就再也没零点前睡过。遇到好书,经常不经意中天就亮了,继续去上班。
  妻对我以往的生活了如指掌,或许正是我对张琳执着的爱,才让她改变自己,变得和我以往的女朋友一样,任劳任怨,忍耐我神经的发作。她怀着对我的怜悯和依赖,也许,这两者混合的感情符合她对爱情天真的想象。
  同事结婚好久都没有要孩子,她说她怕没完没了的竞争,怕孩子哭,怕孩子没完没了的吵闹,怕买不起它想要的东西。我说我会尽快要个孩子,我们都喜欢小孩,拼命喜欢。虽然生活还没有安定下来,但那不算什么。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爸爸妈妈不可能给你最好的,我小的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告诉我的。那时候妈说,我们家穷,人家有的我们都买不起。
  那个时候我认定了欣赏别人的好东西,不会想自己得到,所以到现在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完全的兴趣。我爱我的妈妈,她忍受了我的爸爸、大爷、和她的父母兄弟一世的欺辱。我上小学的时候曾躲在树林里发誓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要杀掉我妈妈的父亲。从那时开始,我不厌其烦的在每个我遇到的人面前说那位人民教师的坏话,直到上了大学每个姥爷家的人都把他当作老流氓躲着不去理他。那四年我在他脸上隐约看到我母亲的模样,虽然他们不说话,妈妈依然经常给他送东西去。虽然他爱财、重男轻女、势利眼、好色的毛病没有丝毫改变,但我每次去了都会陪他聊会儿,看这个可怜的老头。
  我长大了,母亲也没了美丽的梦想,翻着白眼折磨我带回家每个女人。在她们面前说她们丑,配不上我,直到人家再也不来了,做好多好吃的补偿我。在她的眼里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得上陪她过了二十四年辛苦生活的儿子。她来北京那天我们三个睡在一起,一边是我的老婆,一边是妈妈,我犹豫了很久应该面向谁,就这么呆呆望着天,谁也没说话。后来妈妈把背转向了我,妻就钻进我怀里来了。
  以往的三个女朋友与我分分合合,与我妈妈不无关系。别人问我是你找媳妇还是你妈找,我说是我妈,只要她喜欢,我怎样都行。她们三个都是在泪水里和我分手的,依依不舍,最后都被妈干净利索的处理掉了,让人家再也没有来我家的希望。张雯甚至对我说,你把她们两个叫来,我们一起打麻将吧。她们却没有一个怨恨过妈,张国媛对我说,你妈已经尽力对我好了,真的真的,我好想再见见她。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在母亲偏执的爱里,刻下我心中一道道伤痕,其实对于我每个都是可以厮守终生的,最后却一个个再不能相见了,每次接到她们的短信都让我沉默几天。我像一个朋友一样热切的等待传来她们幸福的消息。其实对于我们五个,每人心中都有一条鲜艳滴血的伤,妈妈她让我变成一个苍白无血的人,而我是那样爱她。
  在我女儿出生之前,没有一个女人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每当想起她,她诚惶诚恐的跪在父亲面前求饶的景象就显现出来。我模糊知道父亲怨念深重的爱情,我不能埋怨他,我想或许再过二十年我的儿子也会这样想我,所以我放过他,就是放过自己。
  这样的生活,只能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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