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往事:小报披露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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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工程,从梦境变成现实,历经数十年论证,可谓命运多舛。
无论历史将会如何评判其功过是非,一座举世无双的宏大工程经过10多年建设,已巍然耸成新中国的骄傲,耸成全球时代性的建筑标志。
三峡工程,是中国唯一一个通过全国人大立法程序批准兴建的物质大坝。它的划时代意义远远超过工程本身。作为项特大型工程,它又是体现社会主义中国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典范。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三峡工程是全国人民的工程,是全民族的工程!
追溯三峡工程史实,回味着“百年梦想”,作为三峡新闻人,我可从自豪地说:在三峡“上马”的特殊年月里,我有幸与一位长者发现了两个特殊的历史人物,有幸在小报《葛洲坝报》披露了两则堪称三峡之最的大新闻!
两个人物:一个是孙中山,他是最早提出在三峡筑坝的中国人;另一位是电气工程师恽震,他是世界上最早拟定三峡工程计划的中国人。
可以肯定地说,在1984年11月底以前,公众都不知道孙中山与长江三峡有什么渊源。
当年11月27日,《湖北日报》突然在头版显著位置刊发了一篇《孙中山先生主张开发长江三峡》的消息。该消息称:《葛洲坝报》最近发表了水电部朱成章写的一篇文章《孙中山与三峡水电站》。文章指出:孙中山先生早在60多年前,就积极主张开发长江三峡。
《湖北日报》此消息一发布,顿时引起轰动,全国媒体竞相转载。
人们也许奇怪:这样的稿子,咋会最先在葛洲坝电站的小报发表呢?
说起来,这就是机缘一一
1984年春,我被借调到创刊未久的《中国电力报》副刊部协助工作。当时副刊由南文正和唐被南负责,还有一位负责科普的袁有春。这期间,我有幸结识了水电部计划司的朱成章先生并与他成了朋友。他当时是水电处处长,对全国水电建设尤其是三峡工程争论情况较为熟悉。稍后,我负责筹备编辑出版一本《中国电业史话》的书,便向朱先生约稿。记得他当时就写了一篇《中国最早的水电站一一云南石龙坝电站》的稿子。有一天,朱先生来到报社欣喜地告诉我说,他在历史文档里查到一桩史料,证实孙中山先生为提出开发长江三峡第一人。我说这是个好东西,你赶快写个稿子,最好附上孙中山先生那篇文章的原文影印件。朱先生说稿子已写好,影印件也带来了。我喜出望外,立即推荐给社领导。或许是人微言轻吧,报社没当回事。
几个月后,我调至葛洲坝电站报社工作,因心里掂出朱成章先生这篇文章的份量,未经他许可,便在《葛洲坝报》一版全文发表了《孙中山与三峡水电站》这篇文章,并配发了影印件。没想到,《湖北日报》通联部的人慧眼识珠,居然在相互交换的报纸堆里发现了“金子”,并很快在头版显著位置转载了朱文,使“金子”大放光芒。
另一个人物及其史实的发现,也是朱成章先生的功劳。我只是充当“二传手”的角色。
众所周知,三峡未开工前,我所在的葛洲坝一直是举世瞩目的地方。朱先生得知他的文章发表后引起强烈反响,很高兴,更加增添了对我这个小朋友的信任。时隔不久,又给我寄来了一大包东西。我打开一看,如获至宝,高兴得跳了起来。
1985年1月9日前,人们都认为,最早拟定长江三峡开发计划的是美国坝工专家萨凡奇。
其实不然。朱先生送给我的是一个可纠正历史错误的文献,它可证实最早拟定长江三峡开发计划的不是美国人萨凡奇,而是中国工程师一一恽震。为此,他写了一篇《最早拟定长江三峡开发计划的是中国人》的文稿,并附有恽震等人当年考察勘探设计的计划书影印件。
我当即又在《葛洲坝报》一版全文发表了朱成章先生的这篇文章,并配发了影印件。没几天,《湖北日报》又在二版显著位置转载。紧接着,国各地媒体均对这一史实作出了反应。我印象深刻的是,后任《湖北日报》总编的雷刚,当年曾据本报提供的线索,专程跑到上海拜访了尚还健在的恽震老先生,发表了长篇访谈文章。
说来惭愧,我是三峡新闻人,三峡工程尚未开工前,风波不断。在追踪三峡工程论争数十年的方方面面,留下难忘记忆的只有主战派代表人物钱正英、林一山、张体学、李伯宁和反对派代表人物李锐等历史人物。主战派人物我写过文章,反对派人物李锐先生2002年造访三峡,我也曾作过专访,还写了长文,可惜至今尚未发表。三峡开工及其后建设的10年,象大江截流、明渠截流、大坝蓄水、船闸通航、首批机组发电等重大事件,我既是亲历者,也是见证人。但我除了一部全景式状写三峡工程的《石壁立西江》聊以自慰,便只有在《葛洲坝报》上编发的这两篇文章,值得回味。
因为,三峡工程己从梦境变成现实,三峡的资料浩若烟海,将来编纂三峡志,从澄清历史真相,梳理三峡史料看,我编发的这两篇旧闻的确不可以小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