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连山.叁之三
(2009-03-15 23:3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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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之三
我们回到冯府时,天已傍暮。
又折腾了一天,我简直累得快要散架。
正堂里,师傅好像早早等在那。
我一看到他,便叫了声师傅。
师傅笑笑,问我这一天在宫里做了什么。
我刚想答,却听冯叔说,我已带离儿去见过皇帝,皇上很喜欢她。详细的吃过晚饭再说,离儿应该很累了,先休息会。
师傅亦是同意,对我道,不着急,慢慢说。
结果晚饭过后,冯叔倒是跟师傅说了不少。
师傅偶尔问我,我也简单回答。
但是我说出了宫澈夜的真正身份。
师傅的反应令我吃惊,他竟毫无惊讶之意。
难道这件事情师傅早就知道?偏偏他们都只瞒着我一个人?
最后我还是没敢说出我的疑惑。
我把这事告诉了师傅,而他竟然没有接着问。
我知道,师傅一定是不想说。
既然他不想说,我又何必问。
而且我怕,我怕我问了就没法回头。
冯叔进宫前说是为了我,而他却带我去见皇上。
我怕他是求皇上为我指婚,把我嫁给那个文武百官的儿子。
可我还是没法理解宫澈夜的出现。难道要把我指给宫澈夜?
我想想不禁哑笑,宫澈夜是皇子,我是什么。即使通过冯叔,我也只是暂住在府里的外人。
何况我根本也不会答应,等明年五月过了,我就跟师傅说回洛山找望哥哥。
那时候望哥哥正好也满二十岁,可论婚嫁了。
我低头看看玉镯,什么都不再想。
我只要记住我的望哥哥就好。
随后的几天,冯叔没再带着我出门。
也没说什么别的话,他不跟我说婚嫁。
这更让我担心,也许冯叔真的是我把我的婚事交给皇上了。
我不敢想,这件事会变成怎样。
自从去过宫里,冯叔几乎每个月都带我进宫一两次。
夏日天气炎热就去乘凉;秋天落叶满地时去赏菊。
每次都是宫澈夜招待我,我还见了宫澈夜的母后德妃。
她也是一个高贵优雅的美妇,浅笑轻言,让人心生敬慕。
在宫里,我不敢多言多语。
应对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我不知怎样,唯有微笑和尊敬。
可结果反而很好,德妃娘娘好像也很喜欢我。
时常叫我进宫去与她作伴,我进宫的日子仿佛已成定期。
三五个月之后,宫里已经派车来接我了。
而且每次回去,德妃还赐了好动东西给我,其实我都不需要,却总也推脱不掉。
德妃夸我懂事听话,常常向宫澈夜说道。
而宫澈夜也只是听听,从未搭话。
德妃的喜爱让我更是担忧,伴君如伴虎,越是与吕廉皇室走得近,我就越是小心。
生怕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就连累到冯叔,害到师傅。
所以渐渐临到进宫的日子,我就有些怯怕。
我不爱去,便借口生病,说身体不舒服。
结果巳时刚回绝,午时宫里就派人来了。
丫鬟小蝶说,是三皇子带了太医来为小姐看病。
我听罢,眼睛一翻,便赶快换了衣衫,卸了妆容,躺到床上去装病。
宫澈夜敲门进来时,我刚刚布置妥当,拉过被子躺好。
小蝶也是个聪明孩子,向宫澈夜说,小姐早上起来就不太舒服,吃过早饭就又睡下了。
宫澈夜点点头,叫她悄声,别吵到我。
我听得这一切,又怎能再躺得住。
我佯装被吵醒,轻声唤道,是谁?小蝶?
小蝶听了马上答道,小姐,您醒啦?是三皇子,来看您了 。
小蝶说着向我走来,拿了一件外衣,扶我坐起来,给我披上。
我悄悄地对她说,别让他们进来。
小蝶点点头,马上转身出去。
我听见小蝶的声音,样似压低地说,皇子殿下,小姐还是不舒服,不便见客。
宫澈夜道,那好吧,我就不进去了,叫杨太医来给小姐看看吧。
小蝶又道,不要紧的,小姐就是有点累了,休息就好。
宫澈夜没管她,直接命人进来。
小蝶见是拦不住,又跑到内屋来向我报告。
小姐小姐,小蝶悄声叫道,杨太医已经进来了。
小蝶把床幔放下来,我只伸出一只手去。
杨太医把了把脉,低声道,小姐只是感染轻微的风寒,多喝水,多休息,很快就会好了。
我低低松了口气,还好杨太医没当场拆穿我。
我回绝进宫,确是有一点不舒服,但我没想到杨太医能说我是染风寒。
我在帘帐里对杨太医轻声道谢,便命小蝶送他出去。
片刻之后,屋子里就没了声音。
我悄悄拉开床幔,披了件衣服下床,去外屋看看。
没想到这一看,我就看到了宫澈夜。
他就坐在正屋中间的圆桌边,自己饮着茶。
他用的就是德妃刚刚赐给我的玛瑙玉杯。
小小的玉杯,被他捏在指尖,仿佛那杯是从他手上长出来的,玉色一片。
宫澈夜没有回头,却已跟我说话,身体好点了么?就下床走动。
我不禁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好点了,谢殿下关心。
宫澈夜道,月月进宫是有点难为你了。我知道在洛山上,你就不是一个擅交往的孩子,不爱说话,也不跟别的孩子玩。惟一的朋友就是林弥望,我知道,你喜欢他。
我静静听着,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这些话是想说什么,所以没有回答。
谁想他竟然转了话题,我知道你没有生病,只是不爱进宫。杨太医若是说轻微风寒,那就是说你在装病,因为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我很多次了。
宫澈夜回头看看我,他的眸子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就像宝石一样,闪着光芒。
我没有狡辩,轻声道,对不起,殿下,小女辜负您的好意了。
宫澈夜却笑道,不是我的,是我父母的。绯尤离,别站着了,过来坐。
冯叔要留宫澈夜吃饭,宫澈夜却说不用。
直到师傅也出面留他,他才松口,叫了一声展师叔。
冯府偏堂上,我们四人围坐一桌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这次师傅才见到宫澈夜。
上一次还是三年半前,宫澈夜在洛山后门为我们送行。
然后是在下山时候,被望哥哥赶上。
也不知三年多过去,望哥哥过得还好么,他有想我么,在等我么。
吃完饭,宫澈夜没多坐,就乘车回去了。
他说外面太冷,不让我出门去送。
但出于礼貌,我有意去送,冯叔和师傅也没阻拦。
我知道,他们也希望我这样。
在门口时,宫澈夜悄悄跟我说了一句,小离,明年年初我生辰宴,你要来。
我听到仿佛呆了一般,没等我答话,他便转身上车了。
小离?长这么大,只有望哥哥叫过我小离,我一直固执地把这个称谓留给他。
可是现在,宫澈夜竟然…他怎么可以…
他的语句,就像我走时望哥哥跟我说的,小离,你要回来。
我心里的酸楚一下子翻上来,眼里不禁蓄出泪水。
我把头昂起来,望向天空,努力不让它留下来。
忽然,我看到一片小小的雪花落下来,落在我的脸上。
竟然是,下雪了么?
冬天,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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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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