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永远记得你快乐的样子
(2013-09-20 21:54:13)
事情过去几天后,我给旋姐的女儿文文发了封邮件,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以为这句多半会是客套话了,他们远在美国,亲友众多,认识旋姐的人都恨不能多帮些忙,怎么会轮得到我?
结果17号文文一点也不客气的回个邮件,说确实需要我帮忙。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让我帮的这个忙,是帮忙撰写修改旋姐的中文讣告。
我一向自认只是有些小聪明,写的文章也就是过得去而已,但旋姐特别喜欢看我写的东西,甚至最后那段时间通电话时,她还会炫耀的告诉我,前段时间化疗不能起床,现在好点,已经把拉下的我最近的微博全部看完了……不过有几条不大懂,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呀?那段八卦的内涵是什么呀?
想起来,七年来我并没有刻意写过她,她如果知道我现在正正式式的为她写了好几篇东西,一定会特别开心,也特别得意。
虽然我从没有想到,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写她的讣告。
旋姐,我觉得很荣幸呀。
为了几个字词的修改与确定,文文和我通电话。
我们的年龄和奇怪的性格都很接近,所以通话最后也变得很奇怪的样子。
文文嘿嘿笑着说:我那天晚上脑子转得好慢好慢,都没办法想事情,感觉写得乱糟糟的。
我也嘿嘿笑着说:那我写得不错吧?
她说自己晚上睡不着,躺下就会哭啊哭,我还开心不已:嗳,我也是嗳。我这几天一躺下眼泪就涌出来,也是好久好久睡不着。出去办事,在车上莫名其妙就会哭起来。
然后我俩傻乎乎的对着话筒笑。
忽略掉内容,估计谁都猜不到我们在谈论的事情。
以往我和文文碰在一起,总是很二,我俩很多事情的思维方式都不是在地球上的,两个非地球人在一块的时候互相就不掩饰,结果就是特别二。
而旋姐以往特别喜欢看我们俩一起二的样子……
我仿佛能看到她站在那儿,又用那种虽然插不进话但特别宠爱和高兴的眼神看着我们。
那种模样太熟悉了,熟悉到我又跟文文犯二时,能够清晰的出现在我脑海里,仿佛她还在那里一样。
这些天因为一直心情低落,胸闷喘不上气,随时随地眼泪都会涌上来,于是很自觉的去找心理医师咨询,问我需要进行情绪干预了吗?医生让我顺其自然,不要压抑,因为悲伤是正常的情感。可以和共同的朋友一起回忆那些快乐的记忆与片段。其实这几天倒是和在美国的一个姐姐经常联系,但电话里一共同回忆,结果就是两个人都狂哭,丢脸的是有一次还是在公司==||||
看来和共同朋友的追忆得再晚点儿。
不过我可以试试在网上回忆。
其实记忆中,和旋姐确实都是快乐的回忆的。所以在我脑海里,她至今还是那充满活力、精力十足的样子。
现在开始,以后她永远都是开心爽朗的模样了。挺好的。
其实印象中最深刻的模样,是哪年好像她回来看演唱会,我见面后给她带了《李宇春》这张新专辑的精装版,又约好一起到酒店的餐厅吃饭,当我过去敲她房门时,她用专辑里附送的那个可当头巾可当袖套的魔巾,包着头发过来开门。因为那样子和她平时的形象相差太远,我在门外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她嘟哝着说,正在根据上面的说明一一试用呢……很高兴的戴着那个头巾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而她口中其实比自己当玉米更铁杆的文文,则是和我一起,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她。象中立看一个LOLIHC小粉丝那样。
虽然……这是葱头专辑里的东东……但是……应该不是葱头亲自设计的……所以……你不用这么较真啊啊……这个你戴着很滑稽不适合你的真的……
比我们更幼稚的小铁粉旋姐,一直戴到快出门了才摘掉头巾。
09年那次深圳移动歌友会,她正好在深圳,于是也去了。她的票是A区最前面的票,我是后面D区的票,但好歹也是第一楼的。我俩在场外碰头聊了会儿,聊到还差十分钟左右她进场,我是还差五分钟左右进的场。
结果当时音乐厅管理混乱,一楼已经放满了人,就挡着正经有一楼票的不肯再放进去,让上二楼。我和小胖怒而冲岗,这件事博客上面有描写。上面没写的是,我后来才知道,旋姐和挡驾的礼仪讲道理,讲了半天也无果,最后只好上了二楼。但为了离葱头近一些,她最后是坐在二楼走道的楼梯上面,看完了歌友会全程的。
流氓才能维权而讲道理的被欺负,因为这件事,我对深圳音乐厅一直印象不好。
不过,现在回忆起来,我仿佛能看到她持着票和护照,不急不慌,与礼仪姑娘娓娓说理的样子,这个真的是她的风格。而我抓着票装作追小胖冲岗而入,也确实是我的风格。
有一年也是在深圳,忘了什么活动,总之结束后我们没订酒店,和她的助理三个人跑去水疗中心,第二天结帐出来的时候遇到该公司前高层,于是吃饭叙旧。
她那时已经是所在的跨国集团公司副总裁了,临分别时,前高层去取车,竟然还会高声劝点她:你现在已经是领导了!你要知道怎么做。
结果她回头带点尴尬,很幼稚的赌气说:我从来不会做领导~~
确实是,她的助理,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她私交很好的朋友。
有年深圳的一个演出活动,一棵和棵嫂来了,演出结束后,她拉着大家一起去世界之窗附近那个美食城吃火锅鱼还是什么,当时一棵已经回去导视频了,又忙着打车出来和大家聚。席间我们高谈阔论说八卦时,旋姐就笑咪咪的看着我们说。她那个时候,才真的有疼爱着一帮后辈的长辈的感觉。
不过等她开口,长辈的感觉就没有了。
她又开始炫耀07年美国演出的福利,文文在后台代替某著名设计师的翻译和总统套房的见面会、葱头到美国度假,他们飞过整个美国去送机时机场的福利,等等等等,只差没在脸上写着:其实我有过的福利很多哟,葱头对我可有礼貌了。你们很羡慕吧?
她还特别喜欢说的一个段子是:07年广州签售后,大家在楼上的餐厅歇气,一个福州还是珠海的玉米和我们一桌,大聊特聊八卦,其中说到白二少blablabla,我就坐她对面,淡定的听着,也不吭声。
旋姐插了一句:你认识白二少?
对方自豪的回答:当然了。
这个段子旋姐百说不厌,给无数不同的人都说过,每次说都乐得不行。
武汉Why Me演唱会,我们是一起从广州出发高铁过去的。
她和文文在广州南站一出现,我就笑得打跌。
因为才从国外过来,她们每人一个巨巨大的行李箱,能躺进人的那种,然后,文文熟练的一手推着一个前进着,旋姐空着手跟在后面……按中国传统难道不会是颠倒过来的吗?……这么巨巨大的行李箱,分配不要这么不平衡好吗?
然后在高铁上,我例行询问同伴:身份证件啥的带了吗?……手机啥的带了吗?……门票带了吗?……
旋姐唉呀了一声。她把2张给别的玉米的门票忘在家里了。
幸好我是习惯性的提前一天出发。所以在高铁上,她整个就在处理门票的事情,交待谁谁找谁拿钥匙,在家里哪儿找门票,然后再快递到哪哪……
我和文文则全程抚额无语。
好吧,文文,我明白你两个行李箱全部自己推是怎么养成的良好习惯了。
说起旋姐偶尔的不靠谱,有个例子特别典型:当年她们公司总部还在珠海的时候,旋姐把暑假时的文文放在那儿做翻译工作,结果也不告诉她去哪儿吃饭,也没给钱。于是文文把冰箱里的东西吃光了以后,就没饭吃了。有两天饿得不停的喝水。因为公司的人她都不熟,所以也不想去和别人求助,也不告诉自己妈妈。
后来旋姐现在的助理无意中问了一句,然后就发飙了:啊啊!一个小孩子被扔在这儿饿了好多天只能喝水啊啊!!!!电话里直喷火,后面就一直带着文文去吃饭。
呃……这得多不靠谱儿的妈妈,和生命力多么顽强的闺女啊==||||
广州“序幕MV”15分钟影院公映那次,开始前有一个慈善拍卖签名碟的环节,最后她和下午茶两个人飙价,飙到最后她偷偷问我:茶妈是想把价抬高些,还是真的很想要?要抬价我就继续,要是真想要,我就不和她争了。
当时我差点哭了。我又不是茶妈肚子里蛔虫,我哪知道。
而且这俩出的价都已经够把人吓哭了,还想怎么样啊?
也就玉米地的拍卖才会这样既纠结东西又担心伤和气吧?
今年她开始化疗,就没办法再到处乱跑了,但各种八卦和活动还是跟得很及时,有时甚至是她来告诉火星的我。
有一次她给我电话,很生气的说起来某个投票,抱怨说:我每小时都投呢。我都有注意看着变化的数字,不可能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都超过了,今天又被反超。玉米就是太懒得投票了,你得出面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