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在喧嚣中爆发,便在喧嚣中死亡。中国的诗歌是已经进入一个即将全面繁荣的转折时期?还是已经进入一个即将全面沦丧的危险时代?
现在流行的是“娱乐至死”的口号,文化渐渐被边缘化。在这个时代,诗歌的重要性,已经在人民的精神生活中荡然无存。物欲横流的年代诞生不了诗人;泛娱乐化的年代,人人都是诗人。
“我坚决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大便后/不冲涮/便池/的人”——《傻瓜灯——我坚决不能容忍》。这首诗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赵丽华写的。诗歌成了一个笑话。
于是一群人兴奋了,原来写诗如此容易:我明白诗歌就分段而已/从此我欢呼/诗歌没死/丽华用华丽的诗教育了我/原来我也能写诗。一群人愤怒了,这也算是诗?这简直是对中国现代诗歌的侮辱与亵渎。这样的废话诗谁都会写,不要以为竖着码的就是诗,敲个回车键就写成了一首诗!
说起诗歌,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感到骄傲和自豪。因为,我们在世界上是诗歌的国度,我们民族的生命肌体里流淌着诗歌的文化因子,走入《诗经》时代,随后一个个可以代表诗歌时代的名字如群星闪烁照耀了几千年的中国古代文学史。五四时代白话诗开启了一个新时代,80年代中国诗坛“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在那个时期,对于当时追求理想激情的知识分子,诗歌是心灵寄托,是精神家园。
诗歌,需要的是英雄主义、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然而在今天,一个精神的时代、诗歌的时代、美学的时代,已经被一个物质的时代、消费的时代、技术的时代、欲望的时代所取代。今天的年轻人,有着“诗歌”以外的消遣方式,K歌、网络、NBA、PK、韩剧……就算是关于文化,更多的青春族关注的却是郭敬明的抄袭,韩寒与白烨的口水战,徐静蕾与韩寒的博客恋情。北大教授赵振江“还会有谁来译诗”的呼吁、席慕容“情诗永远写不完”的宣言,却在曾是“诗的国度”的中国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
今天所谓的“诗人”又在干什么?无论民间还是学院,诗人们最热衷的,无非是在制造诗歌消费的运动。他们笔下写大量口水化的、淡乎寡味的作品,写色情、艳情的文字,并把这叫做“垃圾派”和“下半身写作”或者“梨花体”。
我们来看看“下半身”的伊丽川的一首诗:“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哎再往上一点再往下一点再往左一点再往右一点/这不是做爱这是钉钉子/噢再快一点再慢一点再松一点再紧一点/这不是做爱这是扫黄或系鞋带/喔再深一点再浅一点再轻一点再重一点/这不是做爱这是按摩、写诗、洗头或洗脚”。
再看看所谓的“垃圾派”的东西,丁目的《妈妈》:“从我呱呱落地那天起/我就盯着你/像乌鸦在枝头盯着地上的腐肉/一刻不停地/盯着你由淫荡的少妇/变成没人要的黄脸婆....../是它如拉屎般的把我拉到了这世界上/而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想还是把你的死逼着狗吃了吧/那样等我再操狗时/我就仿佛回到了在你逼中的日子
”
无病呻吟、艰深晦涩、盲目模仿和不知所云等怪病缠绕着诗歌,让许多诗歌的爱好者如坠云雾里。一位诗歌爱好者说:“探索、先锋、新潮、第三代……在形形色色的旗号和运动中,没有几首诗真正地感动过我。越来越多的诗人把诗歌当做一种语言的游戏,这种媚俗的结果,直接导致了支撑诗歌的精神的坍塌。”因为“读不懂”“远离社会生活”等等原因,种种诗歌无一不挣扎在喧嚣叫卖的吆喝之中,诗歌被大众阅读和商业双重拒绝。
法国象征派诗人马拉美曾如此悲观地说:“诗是为着一种已经完成的社会的华丽的仪式和庄严的依仗而创作的,只有在这样的社会中,光荣才会有它应有的地位。然而在今天,对于这种光荣的观念,人们似乎已经丧失尽了”……我们今天的诗歌,基本就是这样一个现状。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最好的娱乐时代,这是最坏的文化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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