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撷珍（20）

从网上买到一本吉学霈的小说集《浪花集》 是作者1958年写的1958年的事。显然，都是急就章、或者快餐式的作品，艺术的粗糙再加上当时文艺思潮的影响，作品的质量是可以想见的。

但其中的一篇，却引起了我的兴趣，这就是《紧急召开的家庭会议》。小说主要是说年底公社给社员们发了工资，农民的兴奋是自不必说的。赵德安老汉是三级劳力，发了8.25元；儿媳巧桂二级劳力，发了10.8元；而儿子是一级劳力，发了12.6元。加起来，共计31.65元。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把赵德安老汉愁坏了，不知道这些钱该怎么花出去。当时是公社办的公/共/食/堂，吃饭免费；穿衣吧，儿媳妇早就给预备好了，用不着自己操心；熟剩下的就是购置农具之类，可是，生产队里都有，同样不用个人买。赵老汉想来想去想不起怎样才能把钱花出去，就召集全家人开家庭会议，商量这笔钱到底怎么办？全家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花钱的地方。最后，只得把它存到公社里，毕竟公社里花钱多。

就是这么一个故事，情节很简单，人物也很单薄，但我读着读着，却从喜剧故事里感到了一种心酸。钱真的花不出去吗？当然不是。举个简单的例子，农民有了病，经常无钱抓药，被卫生院拒之门外。由此可见，农民并不是什么都不用花钱。否则，也就没有农民开“鸡屁股银行”的做法了。

其实，最心酸的还不仅仅是这。众所周知，大/跃/进之后紧跟着就是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农民们肚子都吃不饱了。所以，小说中农民领到工资的兴奋，也就是那么短暂的一阵，也许他们想不到兴奋之后就是漫长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日子。

                                   2020/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