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春新马泰（10）

    31日凌晨两点，飞机从新加坡机场起飞，七点，飞抵青岛。此时天已亮，海天之间出现了一抹红，并且越来越浓，越来越亮。太阳终于腾越出来，周围的云彩变成了火山爆发时流出的岩浆，美得眩人眼目。

    随着飞机的降落，天已经大亮，朝阳变成了白日，彩霞变成了白云。从草木葱茏的南亚回到严冬的中国北方，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一种肃杀之气。这种肃杀之气当然并不完全来自于大自然，还有笼罩于全国的新型肺炎的恐惧。

    在国外过安检的时候，我这个河北人几次被当成了湖北人，经过反复解释才没有被滞留。这次回国仍然是这样，飞机服务人员叫我们一家三口去飞机的前排单另就座。我知道他们又误会了，赶紧解释这才作罢。另外还有一对母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被带到了前排。下飞机的时候，全体旅客都被留在飞机机舱里，直到审查清楚才被允许下飞机。

    整个机场都冷冷清清的，没有了往日熙熙攘攘的热闹。到底去高铁车站，一路上很少见到人的行踪，车辆也稀少了许多。车站大厅里，座位几乎都是空的，再也不见一座难求的拥挤。上了车，车厢里也是如此，没有几个乘客，想坐哪就坐哪。

    下车之后，居然很快打到了出租。昔日车水马龙的北京大街上，也是空空荡荡的。平时堵车惯了，一下子突然变得道路通畅起来，连出租车司机都有点儿不大习惯。

    来到了聪聪的住处，小区的大门紧闭。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的在严格的审查进出的人。每一个人都要经过仔细的询问一检查。尤其是对拖着行李包，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人，保安就如大敌来临，除了仔细盘查，还要进行详细的登记。

    经过严格的审查与登记，我们终于被放行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聪聪都担心我们这两个临时人口被拒之门外。

    因为十多天不在家，聪聪的冰箱里几乎都是空的。聪聪叫了外卖，但要等一段时间才能送到。我有点儿等不及，在马来西亚的几天，因为是回教国家不允许喝酒，我也只得入乡随俗。实在忍不住了，花了40元买了一瓶北京小二，躲在宾馆房间里解馋。现在终于回国了，当然要来一番痛饮。冰箱里有三只尖椒，被我爆腌了做下酒菜。老伴的旅行包里还有一点吃剩下的花生米，此时也显得格外珍贵。没有白酒（聪聪已经在网上订了，还没有到），倒是有不少的洋酒。给老伴倒了一点朗姆酒，叫她也开开洋荤；我自己则倒了满满一杯。就着花生米喝朗姆酒，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把照片发在朋友圈里，张猛立即发帖说：“绝配！”

    外卖终于送来了。朗姆酒换成了北京二窝头。几杯酒下肚，话也变得稠密起来，抚今追昔，感慨连天。老伴说：“你爸爸又喝多了。”

    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喝多，但此时脾气变得格外好，觉得他们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都应该无条件服从。他们说我喝多了就是喝多了，没喝多也是喝多了。喝多了就不应该再喝了。放下酒碗端起饭碗，聪聪特意熬的小米粥，一碗下去，浑身熨帖。

    小米粥喝完了，有倦意袭来。疫情肆虐。但是有好消息频频传来。曙光已经出现。老人家曾经说过，天塌不下来。即便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且轮不到我这精短之躯。

    我先睡了。

                                             2020.3.1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