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新住所已经半年了,因为并无常住的打算,只作为临时的栖身之所,没有刻意收拾的意思。屋里“家徒四壁”,连一片绿叶都没有,纯粹的黑加白;走到阳台上,四周都是灰色的楼房,颇有一种身入沙漠的感觉。于是,心情也跟着郁闷起来,写作灵感几近枯竭,仿佛旱天的土井,用力舀,也只能得到一点浑水汤子。
前几天聚会,李毅兄带来一盆自家培植的虎刺梅。当然不是什么名贵品质,不过长势倒是很喜人。曾经见过不少梅花品种,大多不像画里画的那样,枝条柔柔的,并无铁干的坚毅与威猛;而虎刺梅不同,粗而悍,上面布满利刺,上部碧绿的叶子与艳红的花朵与褐色的主干形成鲜明的对比,既有侠骨,也有柔肠,仿佛英雄与佳人的合体,故而很喜欢。有了它,近乎沙漠的居所骤然有了一丝生机,心也跟着润泽起来,立马有一种要写点什么的冲动。于是,就有了上面的文字。
老伴也受了影响,主动地为它浇水。我嘱咐她不要老是浇水,否则会烂根;土干了之后要一次浇个透。老伴诺诺。老伴以勤劳著称,但精于种菜而疏于养花。住平房的时候,小院里菜蔬葳蕤而花卉濒危,这些年,我曾经弄来很多珍贵品种,但老伴俨然江湖郎中,病人休想在她手下活命。曾以《焚琴煮鹤》为题写过一文,以代《花诔》。
这株虎刺梅,是目前孤寂生活里的唯一一丝诗意,希望老太婆手下留情,让它活得久些。
2019/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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