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元宵节的标识,没有了月亮的元宵节还叫元宵节吗?
我对元宵节最深情的记忆,不是凤箫声动,不是玉壶光转,也不是一夜鱼龙舞,更不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印象最深的,是那一轮圆圆的元宵月。
吃过了元宵,圆圆的月亮已经斜挂在天空了,脉脉的柔光如风一样绵软着淋下来,涂满了这儿那儿。那时的日子,是如月光般地清贫,但也不妨碍我们勃勃的兴致。小伙伴们聚拢来,为的是祖父专为我做的一盏小灯笼.灯笼的那点光,其实是很可怜的,弱弱的一豆,泯然于月光中;好在并不是为了它的照耀,我拎着它,便俨然成了一呼百应的领袖,率领着小伙伴们在童年的天地里疯跑。紧随在后的,有的拿着噼叭作响的“滴滴金”,有的时不时将一颗“小摔炮儿”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爆炸声;更多的是将大人们放鞭炮时捡来的“落弹”炮仗,用烟头点燃,扔在雪地里,“嘣”的一声,积雪被炸起一片白雾。滴滴金灭了,摔炮哑了,兜里的落弹也光了,大家互相抓着衣角,列成一队,玩“三十红上(夜晚)一大串”。当然,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捉迷藏。白白的月光下捉迷藏是最惬意的,没有了“风高月黑”的恐怖,有的只是雾里看花的找寻。捉到“敌人”后溅起的那片欢乐笑声,飞扬在元宵夜的星空里。大笑着,蓦然仰首,便见了那一轮明月。
那月,分明是切切的刻在记忆中了。
此次来沪,天一直阴沉着脸,几乎很少见月的影子。昨天还在细雨绵绵,今天元宵节了,能够给人一个赏月的机会吗?老天爷开恩,气象台预报今天放晴。但现在的老天爷还信得过吗?凌晨的此时,外面黢黑一片,无从断定阴云是否已经散去。况且,即便天气转晴,也只能阳台赏月,无缘回到童年那被欢乐浸透的月光下疯跑了。
好在只要月亮还在,便能在浮躁的心里,溅起一片淡淡的诗意。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上海不是早就解放了么?
2019,2,19,元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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