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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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妻去家赴沪,唯余老朽一人,乐得逍遥自在。向晚,园中徘徊,老妻行前所播菜种,早已露头展芽,惜余失察,将老妻之诫忘至爪哇国去也。急急驱步,就而观之,见新苗蔫头耷脑,如头大腰细之非洲饥童,已呈枯萎之势;畦土龟裂,久旱失润,触之若铁。余大惊,继之大囧。余为一家之主,家中一草一木,皆吾治下,非仅家小矣。今副主赴远,正主犹在,而令草木失祜,余之咎也!
更有何待!疾起身,唯灌园以图挽救。四下逡巡,遍寻水管而不得,皆平日不理家务之累也,奈之何如!只得以手机远询。老妻精准指点,果然觅得之,遂布管引水。
水既入畦,久而徘徊不前,非水弱,乃旱象所致。旱苗渴霖,若饿婴吮奶,咬乳头而不松然。余职不称位,遂令赤子饥馁若此!经营草木且不能,而能出将拜相乎?吾一生蹇困,潦倒失意,谁曰不宜?直直活该。设七仙女莅临,有叟而不知灌园,焉敢托付终生哉!
解渴之苗,顿生风情,风中频频颔首,以示谢意。谢我乎?俨然古时囚徒,幸免枭首,付白绫三尺,命悬梁自尽,当即伏地三拜九叩,谢主上全尸之隆恩。噫嘻,果然好奴才耶!
水溉未遍,而天已暮,尚余三分之二旱象未解。斯时余心内亦生旱象,急需刘伶纾困。虽有三分之二人民仍在水深火热之中,亦只得留待来日再作解放。情势所碍,不得已耳。
遂起身入室,寻午间残菜余羹,就北京小二,效刘伶,做饮者,得神仙之乐,吾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