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友人造像（42）

                                                             孙辉近照（田宝春摄影）

    孙辉是个人才，是我原本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飞来横才"。2002年8月，局长更迭。新局长报到上任的第二天一大早，新局长还没有上班，就通知我参加局长办公会。原来是老班子"加班"，只有一个议题，要把龙华小学的教师孙辉调入我的办公室。一位副领导咄咄逼人的问我:"把孙辉给你行不行？"这有点类似于城下之盟，尽管心里不舒服，但又不得不答应下来。就这样，孙辉成了办公室的一员，跟着负责机关事务的副主任，昨天打下手的工作。这个差事，充其量也就是个跑腿儿的，给你点活你就干，没活儿的时候你就闲着。孙辉的心里肯定不舒服，但也不敢说什么。后来据他自己说，我整天沉著脸，他轻易不敢找我说话。时间长了，他觉得在办公室没有意思，8产生了想调走的念头，我也没有搭理他。其实仔细想想，他本人是无辜的，也就产生了一些顾念之情。经过观察，此人从不多言多语，交给点什么事，也都很好的干了，觉得人还不错。常沛汀调走的时候，也极力推荐孙辉，我也就让孙辉接替了他的位置。大概连孙辉本人也没想到我会把一个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他，从此，工作也就更加兢兢业业了。

    2006年，领导为了照顾我，安排我筹建青少年活动中心，并任活动中心主任。因为是新建单位，我必须要有得力的助手，请领导批准，我把孙辉带了过去。平时我是懒散惯了的，平时一些琐碎的事务，我都交给他去做；就连局里开会，我也很少亲自到会，一般都是他代替我参加。他以他的勤奋与能力，最主要的是以他的为人，赢得了我的信任。经过我极力保荐，他被提拔为活动中心的副主任。在全市的教育干部当中，他算是最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年轻有为，很多人都看好他。

     按照官场的潜规则，我已经到了被内退的年龄，就产生了让孙辉接我班儿的想法。不论是人品还是能力，他都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但是，这个世界上应该的事情多了，应该是，不等于就是。要想实现我的这个想法，按照正常的做法是不行的，必须大路不走走小路，否则就只能是耽误穷人功夫。他有个亲戚也是政府官员，我建议利用一下这个关系。对我的好意，他只是口头上应着，却没有什么实质行动，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我真的有点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我退下来以后，他仍然一如既往的把我当做兄长与朋友，有点儿什么大事小情，仍然交给他去办。包括一些红白喜事的应酬，都交给他打理，他俨然成了我的代理人。他有个嗜好，喜欢用渔网捕鱼，经常用业余时间与几个鱼友，到远远近近的地方去捕鱼。每每听到敲门声，老伴儿去开门的时候，便见一身泥泞，笑嘻嘻的孙辉把新捕来的鱼送上门来。这些年，真的没有少吃他捕来的鱼。这些鱼都是野生的，味道好极了！这才是朋友的味道，亲人的味道，是天下的至味。鱼，我所欲者；渔，亦我所欲者；而渔鱼者，尤为我所欲者。

     孙辉，一个确实不错的小老弟。但最后，我还是要揭他的一个短。他在大事上从不含糊，但这有些小事上，却有点邋遢。比如2010年之前我们一起出去旅游照的照片，我叫他拷在u盘上转给我，我催促了无数次，他也嗯嗯啊啊的答应了，但直到现在也没办成。八年时间，把日本鬼子都赶出去了，到他这里，连个照片却要不回来。后来见了面，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我就安慰他说:"不要紧，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让我看一眼就行。"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我足够长寿的话。

201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