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西绥公
(2016-11-21 04:5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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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分类: 散文 |
昨天上午,西绥公打来电话,说让人捎来一些玉米糁子、面子、芝麻,要我下午等着接收。每到秋后,老人都会给我捎来一些老家的农产品,诸如梨枣、椹子、糁子之类,使我在品尝到家乡滋味的同时,感受到一种浓浓的亲情。
西绥公与我父亲是一爷之孙。现在我的父母去世,伯父一家在外,西绥公就是老家最亲的亲人了。大凡在老家有什么大事小情,基本上都是他与我的堂弟们替我打理,有时候出工出力还要出钱。对此,我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当然,他们在城里有事,我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做。什么叫做家人?互助互爱,默默地用行动去表达,而不用丁点的客气,这就是家人。
与同时代过来的人一样,西绥公从小就生活的很艰难。当年我的二爷爷患有哮喘,身体很差。在家里,西绥公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所以,他过早的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他很喜欢读书,作为初中毕业生,在村里已经算是文化人了。他的字写的很好,每逢春节,他都会与父亲一起写对联;腊月二十九的下午,还要带着我们这些男孩子挨家挨户的贴对联;他在村里当过民兵连长,当过多年的民办教师。教学时,他与学生们能够打成一片,我听说最有趣的是在课间与学生们“撞拐”;他还在生产队的“副业”厂子里跑过多年的“外水”,也就是跑业务。这个事看似简单,其实内里有好多学问,笨嘴拙舌不行,一脑袋死脑筋也不行,必须心灵眼活,能说会道。这两点西绥公都符合。所以,当时他在村里是很受羡慕的。我们家族有什么需要出头露面的事情,一般少不了他,不是当“总理”,就是做账房先生。我就经常跟着他送亲,吊唁,有他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低着头吃喝就是了。我搬到城里之后,每次回家都是投奔他,准定是好吃好喝,还要连拿带捎。
近年来,年纪大了,西绥公下面的两个儿子日子过得都很红火。按理说,他应该安享晚年了,但他不服老,一直没闲下来。除了给儿子帮忙,我家原先的果树也由他经管着。这些年梨枣不赚钱,而桑葚热卖,他看准了这个市场,率先改种椹子树。去年,他兴冲冲的来到我家,掏出了两千块钱,非要我收下,说现在椹子树每年收入三四万元。他说:“原来的梨枣不挣钱,我也没提过;现在椹子树收入这么多,给你这点钱,也算意思意思。”我明白他的心思,觉得管着我家的果树,想给点“补偿”。我当然不会收下,毕竟是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了,费心费力的得来这点钱不容易,我怎么忍心拿起来?我俩互相争让了半天,最后我说:“这钱就当是我收下了,您替我为二奶奶、大婶子她们买点好吃的,也算是我的一点孝敬之情。”他这才把钱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