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应之余
(2015-12-03 05:5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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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
分类: 散文 |
王君方正,乃一画家,早年下海经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老弟富而未能忘其本,楼上起楼,由原来三层的办公楼增为五层,拟专供一班舞文弄墨的朋友耍子则个。昨天特意登门,要我写字补壁。我生性慵懒,最怕写字,尤其是毛笔字。写字之时,先要铺纸研墨的折腾一番,字尚未写,心早已烦了,倘若遇到熟悉的朋友,还非得要你拟词,现场书写。我等又不是七步成章的曹植,情急之下,哪里还来得什么灵感?只得胡诌一通,至于词义通与不通,就不管了,反正朋友要求不严。再说,即便是性情严谨之人,求人写字,自然也不好过于苛刻,稀里糊涂拿着就走了。我又不求流芳百代,谁愿意笑话就让它笑话便了,管它呢?
自从学会了电脑打字,与笔就更生分了,眼下几乎很少用笔写字。一旦慵懒成性,人就愈发的不可救药。如今要我写字,真比吃药还难,拖了又拖,推了又推;对不太熟的朋友就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嘴脸。见了面,人家比我还不好意思:“老兄,咱那字……”我自然更囧,满脸的尴尬:“马上写,马上写。”一回头,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哪里还有什么“马上”?如此一来,就落了个难求的名声。所谓难求,其实就是说你手里端着一瓶醋,后头背着大粪筐——穷酸臭美一晃荡!其实,哪里是什么拿酸捏臭,纯粹是懒得招蛆。
方正弟绝非泛泛之交,三十余年,堪称莫逆。要我写个字,只不过小菜一碟,岂敢推三阻四?于是,赶忙应承下来。他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尽量快写,我频频点头,把他送走。老伴埋怨道:“人家方正的意思,是要你立马就写,然后拿着走的意思。你可倒好,答应了人家,又不知拖到猴年马月去了。”果然,方正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来,问写了吗?我笑了,只得如实回答没写,并再次许诺:“马上写!”老伴在一旁不满的嘟囔道:“又是马上写,马上写,等到马月再写吧!”说完,赌气走开了。我知道,这次是拖不下去了,就打算等午饭后再铺摊子。没想到,不一会儿,就听到有敲门声。老伴打开门,方正已经笑嘻嘻的站在门口了。老伴有点幸灾乐祸的喊道:“快点,方正来了。”此时,我正穿着睡衣睡裤,倚在床上打游戏,听说方正找上门来,慌得连衣服都未换,赶紧跑到书房里,没等他说话,就忙着铺纸研墨。方正也不多说,在一旁帮着抻纸。其实,说难也不难,铺好了纸,蘸好了墨,开手就写。我写字又不讲究,也不寻思,拿着笔划拉一通,没十分钟,一张横幅,一张中堂,就写好了。白纸黑字,张牙舞爪的,倒也鲜明。方正在一边看着,嘴里还不时的念念有词,似乎是说不错之类。老伴倒是逮住理了:“看看,看看,不就是那么一划拉吗?还摆个臭架子,让人家方正兄弟多跑一趟!”
送走了方正,重新回到床上,围好被子,拿起笔记本电脑,接着玩起游戏来。不一会儿,就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