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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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分类: 散文 |
落叶就像人的脱发,一层层的脱去,露出它瘦骨嶙峋的骨架,真的就如葛优的头顶一般了。夜里,叶落一地,仿佛植物夜战留下的一具具尸体,悲惨而凄凉。早上清扫的时候,心里也是凄凄凉凉的,好像真的在打扫战场。落叶时节不同于落花时节。落花时节只是盛年的一次低潮,不但为时很短,而且,毕竟还有叶的坚守与替补,并不代表着生命的衰败;而落叶时节则不同,它是真的衰老,在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终点,而唯一的希望,只能是等待它的涅槃重生。
夕阳下,一个老人孤独的扫着落叶,多么富有象征性的意象啊。
孤独的老人心里在想什么呢?
飘落的叶子早已失去了它往日的蓬勃与生气,也没有了从前的滋润,萎缩、干枯,由绿转黄,再转褐色,再转为黑色,从前的可爱变成了面目可憎,就像罗丹塑造的那个老妓女,老态龙钟,青筋暴露,丑陋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当年曼妙少女的半点痕迹。虽然她老而丑,会猛烈的冲击你的视觉,但你又不得不承认,那座雕塑本身却是一个绝世的艺术品,只不过它呈现给人的是一种凄美罢了。凄美也是美。当我们换一个视角再看的时候,就会发现,任何一种事物都有它的两面:这样去看,也许它是丑的;翻过来,也许它却是美的。落叶固然没有盛开的花朵那般艳丽、芬芳,但却有着花朵所没有的沉静、典雅与庄严。它不屑于以华丽的包装来取悦世人,却用真实来注释自己的尊严。它既不做高调的宣示,也不发出绝望的哀鸣,只是默默地旋转,平静的坠落,安详的躺下。它绚丽过了,盛开过了,一生无悔,它在平静的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这样的一柄落叶,谁又敢说它是丑陋的呢?
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只肯葬花,却冷落了同样凄凉的落叶。葬叶的事,既然林妹妹不屑于做,那么,就由我这个老家伙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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