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经有过春的灿烂，夏的热烈，秋的丰硕，如今，都像那几株经霜的丝瓜秧，早已被主人拉秧了。还有那架采摘过的扁豆秧，绿还绿着，只是不再向主人奉献果实，就像散戏之后留在剧院玩耍的孩子，虽然想看，却再也不肯买票了。总想留住秋光，自己也知道其实并不现实，只好尽力的徒然地拉住。把过冬的植物都移到室内，虽然那点绿不足以烘托出秋的气氛，但有了它，关于秋的那点念想就不至于绝了根。过冬取暖的煤早已备好，妻子从市场上买回不少大白菜，以代替夏天院里自种的蔬菜。这算是对冬的一点防御与反抗。过去总说征服自然，那都是人类的精神自慰，能够有一点无谓的反抗就算不错了。

花红叶绿们都走了，小院里只剩下一个衰翁在晒着几无热力的冬阳；老妻在收拾暖气，准备点炉子。这个漫长的冬天不好熬。不好熬也得熬，不是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大幕拉上了，还会再拉开，时间到了，大戏就会再开场。妻子前些日子种下的大蒜已经长出一点点芽胞，希望会发芽，灿烂也会发芽。人，也会发芽的吧？

                                   2013-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