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话新提》(37)
我写《旧话新提》系列文章的动机其实很简单,就是试图在前人思想的基础上,再找出一点新的思路。当然我不是故作惊人之语,做翻案文章,纯心跟古人过不去。
说良心话,古人说过的话,有许多都是经过实践证明的真理,历久不变的。比如说,有句俗语,叫“富在深山有人寻”,就入木三分地写出了人间的世态炎凉:见了
穷人避之唯恐不远,见了富人则卑躬屈膝地去奉迎、巴结;但是,当涎着热脸去巴结攀附的时候,大概还是遭遇冷屁股的居多。这简直是给了势利小人一记响亮的耳
光,令其一脸尴尬地窘在那里,下不了台。
举个现成的例子来说。美籍华人科学家钱永健今年获得了诺贝尔奖。他是我国科学大家钱学森的堂侄。尽管钱学森的儿子几十年来从未与钱永健联系,这次也喜不自
胜地发去了贺电;同时,国内不少人也喜出望外,欢呼“中国人终于获得了诺贝尔奖”。岂知人家根本不领情。钱永健在获奖后接受采访时却声明:“我不是中国科
学家,我在美国长大,并一直在这里生活。”
我不知道为钱的获奖而欣喜若狂的那些国人听了这番话,心中该做如何感想。这简直是典型的热脸碰上了冷屁股。羞愧之余,我觉得倒是应当给静下来,仔细的想一
想,为什么会热脸碰了上冷屁股
呢?或者说,我们为什麽要用自己的热脸去凑那个冷屁股呢?首先,是一种强烈的不自信心理在做怪,与《阿Q正传》里的阿Q经常标榜“我们祖上曾经阔过”有异
曲同工之妙。自己活得很可怜,企图去巴结富人以乞得一点残羹剩饭;即使巴结不成,还可以对外宣传“xx是我什么亲戚”,来骗取一点别人的尊敬,满足一下自
己的虚荣;其次,还有一点奴性心理。中国有句俗语,叫“狗咬破的,人敬行的。”狗只咬衣衫褴缕的穷人,见了衣着光鲜的富人,则立即匍伏到人家脚下,添人家
脚趾头;倘若人家不耐烦而踢它一脚,它也不敢反抗,只是委屈地叫着跑掉。再说,即便钱永健获奖是为中国人争了光,那么为中国人争光的并非只有他一人,例如
几年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法籍华人高行健。高行健获奖时,国内的媒体只在不显眼处发了几十个字的简讯,连他为什么获奖,他的作品是什么,媒体都不敢介绍。两
“健”获奖,为什么竟一遭热捧,一遭冷遇?我想,这大概就是奴性心理在做怪。有的人首先看到的是钱永健为钱学森的堂侄的身份,而钱学森是长期到官方厚待,
并曾论证过粮食可以亩产数万斤的主流科学家;高行健就不同了,尽管他的获奖是因为文学而非政治,却是因为政治原因而致使人们不敢对其赞一词。在国内大量出
版东西方“反共作家”甚至是“汉奸文人”的作品时,却对获得中国人朝思暮想的诺贝尔文学奖的高行健不发一声,除了官方的压力之外,恐怕只有用“奴性心里”
来予以解释。
民间还有一句话,“生气赌气过日子”。自己的日子没过好,既不用嫉妒别人,也不用妄自菲薄,赌气过好自己的日子,这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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