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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张望(外一篇)

(2012-07-29 01:3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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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散文
     与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站在家门口张望,是母亲一生的主要任务之一。从我记事时起,母亲站在家门口迎接时的期盼与喜悦,送别时的惆怅与牵挂,就永远的定格在我的记忆中。在我的印象中,每当我上学或上班时,母亲总会将我送出门口,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路上要小心,并用慈爱的目光送不耐烦的我渐渐远去;每当我放学或下班回家时,总会远远的看见母亲早已守候在门口,笑吟吟的接过我的书包或行李,还再三的问“饿了不”或“累了不”。一进门,就张罗着给我拾饭。这些,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也成了我生活的习惯与常态,我一直心安理得的享用着它。
    后来,母亲又将张望的目标转移到我的孩子身上,而且,我的孩子同样理所应当的享用着这份爱的延续。也许,人类正是在这一代代的爱的张望中得以繁衍与延续;而人类也正是在这张望中与遥远的遗忘与未来建立起爱的生物链。
    在爱的张望中,母亲一天天老去。终于有一天,她再也无力走到门口了。那年,在外地上学的女儿临走时与奶奶告别,母亲只说了句“走吧”,在床上用忧伤的目光送孙女远去。在门口,我对女儿说:“你奶奶送不了你了。”已经懂事的女儿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知道”,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果然,这成了祖孙俩的永诀。那一年,母亲走了。从此,无论是出门或是归来,门口再也没有了母亲的张望。原来的心安理得的习惯被打破了,我知道,我没娘了。正像歌里唱的,“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我成了一棵无根的草,一棵无助的草。
    现在,张望的又成了妻子的任务,在母亲的张望中,她也学会了张望。我相信,这种张望一定会薪尽火传,一代代传下去。这便是人类之所以会千万代延续下去的理由。
 拐杖
    在蓟县登盘山,上山时是坐私人的出租车上去的,下山时却被告知索道车停运检修,而私人出租也没有了。这就等于是把我们晾在这里了:因为下山的道路全长15.5公里,而且要翻越五个山头,这对像我这样挺着将军肚,平时又缺乏锻炼的人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妻子与同伴都为我担心,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走!走到哪儿就算哪儿,大不了晚上在山上露宿。
    说走就走。大话是说了,走这三十多里的山路,可不是说着玩的。走出不多远,浑身上下就湿透了,脚上还磨起了好几个水泡。妻子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折了一根树枝为我当拐杖。有杖可依,顿觉轻松了不少,鼓着劲儿的又往山下走去。但是路毕竟是太长了,勉强坚持到离山根不到五里地的时候,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尤其是下台阶的时候,两腿抖得厉害,不知那一脚踏下去,踩空了就会抢一个满脸花。这时,妻子把行李包交给同伴,上来就架住我的胳膊,说:“还是我来当你的拐杖吧。”让一个女人架着走路,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是,身子不给我做主,也只得就坡下驴了。别说,妻子这一架,身子轻松了不少,脚步迈起来也稳当多了。就这样,被妻子架着,一直走到山下。当我终于坐在车上的时候,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对妻子说:“你别说,你这根拐杖还真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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