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俄乌战争引出的对“农耕文明”的思考

俄乌战争进入僵持阶段，是对峙下去还是和谈，这还真不好预料。二战后的欧洲无疑是社会治理最稳定，科技和工农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而俄乌冲突又使欧洲重燃战火，引发世界动荡，人们应该走怎样的道路，能否避免战争的发生，这些老问题又重新摆在了我们面前。回顾历史，二战的爆发固然与希特勒的上台有很大关系，而他所以能从一个普通人成为国家元首，与他的宣传能力有很大关系，甚至他的主要助手就宣称，“谎言重复多次就可以成为事实”。希特勒的上台并发动战争与当时弥散在德国民众的认知也有很大关系，甚至是更重要的，任何重大历史事件没有广泛民意支持是不可能发生的。发生火灾失火者是要负主要责任，但把易燃物堆积起来的人同样有责任，易燃物堆积在那里，今天不失火也难免明天。历史悠久的欧洲产生了诸多的思想家，各种思潮轮番在欧洲上演，可以说哪一场战争的背后都有一种泛滥的思潮在支持，这也是两次世界大战的起源地都是欧洲的原因。俄乌战争爆发后，战争的发动者国内支持率的上升，世界上还有不少人为战争辩解，说明我们要制止战争爆发，必须制止一些“思潮”的泛滥，制止一些不受批判、不受约束的“舆论”的泛滥，制止虚假信息的泛滥。人们普遍认为绝对权力的出现是一切灾难问题的根源，而“绝对权力”存在的背后一定有某种“思潮”的泛滥。我们不可能阻止人们思考，不可能消除新思潮的产生，不可能消灭文化，我们只能维护文化的多元性，维护各种声音的存在，在今天的社会里这可能是唯一避免发生战争的努力方向。如同我们要避免洪灾，不是指望“不下雨”，而是让“处处有雨”，不能“雨下一处”。

围绕战争引发的各种思考很多，有种观点认为这场战争是农耕（牧）文明和现代文明的冲突，俄罗斯虽然拥有现代科技和较发达的工业，但体制深处依然是农耕文明在主导；而乌克兰因为受西方影响比较大，有了较强摆脱农耕文明的意识，双方无法调和而引发了这次战争。这个观点是值得我们思考的。“农耕文明”对我们中国来讲并不陌生，“田园风光”、“男耕女织”都是对古代普通人的生活的描绘，也是人们的向往。我们通过思考概括一下，所谓的“农耕文明”有下面一些特点。

首先是在一定的土地范围里饲养和种植，也就是所谓“农耕”，满足这块土地上的人民衣食所需，如果不能满足则需要开垦荒地或是“扩张”土地面积，经济上是自给自足，人员的流动主要在“内部”而和外界交往少，具有自我“封闭性”。同时这个区域是有一个“中心”来控制，小的如“家族族长”，大一点有“庄园主”，再大范围有“国王”、“皇帝”。而这个“中心”对这个区域的控制是通过比较固定的“等级”来实现，每个人在这个区域里都有一定“位置”，服从“上面”指挥“下面”，认为“平等”是对秩序的破坏。“封闭性”、“中心化”、“等级制”是农耕文明的三大主要特征。这种“文明”也是人类最早的形式，随着社会发展有了更多的文明形式。尤其航海技术的出现，人们开始走出原有固定区域，“封闭”被打破了，产生一系列变化。首先自给自足的经济形式削弱了，取而代之的是商品生产的急速发展。这种“文明”和“农耕文明”最大不同是“开放”，每个人都在为“他人”服务，也享受“他人”的服务。这个“他人”是陌生人，也可能在千里之外，每个人需要这“陌生人”，也懂得相互尊重。开放使得“中心化”也只是在有限的层面上存在，而且“去中心化”越来越普遍深入，整个社会秩序的维护是通过在“金钱”、“法治”和“文化”面前的平等来维系，由“平等”带来秩序，而不是用“等级”管制秩序。显然这种新的文明形式正在取代“农耕文明”，或者说“农耕文明”正在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

俄罗斯地处欧亚大陆腹地，周边地理环境严酷，农耕文明在俄罗斯是长期存在并发展的。俄罗斯在今天具有世界最大的地理区域，在历史上是个不断扩张的国家，在历史上也有其辉煌的历史，而带给俄罗斯辉煌的正是“农耕文明”的完备和加强。俄罗斯能够“自我封闭”是因为地大物博，地大物博使俄罗斯与他国交往时常常可以具有傲视的态度，同时地大很多是靠扩张带来的，也就担心自己被他国扩张。“封闭”的结果使人们普遍产生离开这个“群体”是无法生存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人们的普遍认识，认为“本族人”与“他族人”是不可能平等的。俄、乌本是兄弟民族，你乌克兰怎么能与“他族（北约成员）”好呢？“民族”只是一个文化上的“概念”，并没有确定的事实来支持，民族主义思潮的泛滥也是“农耕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爆发“民族战争”则很难平息。俄乌战争主要冲突是在乌克兰东部地区，这里双方的对峙已经很长时间了，从联合国国际条约来讲，俄罗斯到乌克兰大打出手，并且公开肢解他国，是赤裸裸侵略他国的行径，但如果转到是为了俄罗斯民族的利益，这能说清楚是场何种战争吗？这场战争认为是“农耕文明”和现代文明的冲突的观点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