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孤城》：安以轩惊鸿一裸成就佳作

           文 和运超

导演：沈东
演员：吕良伟、安以轩、袁文康
类型：战争片
片长：90分钟左右

    2010年暑期，抗战胜利65周年几乎是出奇的静悄悄，我们的电影市场沉浸在“唐山热”的意外惊喜中，但一部《喋血孤城》也足以让我们敬佩。
    对《喋血孤城》是严重期待的，首先是延续《血战台儿庄》《铁血昆仑关》以来表现国民党正面战场的题材，其次，是湖南省本地私企对这部影片的巨大热情。加上当红女星安以轩出演这样一部战争片，而且片中那惊鸿一现的“裸背”，为如今极为落寞的抗战题材影片，至少赚够了关注，如今《喋血孤城》上映，其质量也并不算差，安以轩作为片中的薄命红颜，为孤城、为爱人忠贞到底，影片主题升华，成为目前国产战争片中非常难得一部。

    影片才90分钟左右，其实作为表现1943年常德会战是不现实的。《喋血孤城》把焦点直接对着常德城内，演绎孤守十余日最终被日军攻破，看来已经足够去繁就简，但出于可看的戏剧元素，另外要塑造一些人物，结果影片现出有两个特点：首先作为战争片的进步，《喋血孤城》不论在台词表现还是在场面营造，都感受到很大进步。完全归功于导演、编剧和演员的努力，让人眼前一亮。第二是在战争场面表现上，也可分两步：一是我们的审查，由于战场布景和人物化妆已经极力展示残酷，所以在演绎交战时，尽量减少对杀伤的表现是必然的，可这对常德血战的壮烈感是有损害的；其次是极为突出跟踪摄影手法，晃动的画面明显有模仿老美影片中的摄影振荡器感觉，但如果要和《拯救大兵雷恩》（或者《太极旗飘扬》）之类比较，故事的叙事角度就有弊端，似乎实景跟踪式的拍摄特点在于身临其境，但《喋血孤城》并没有完全把视角停留在国军一方，它同样还对日军进行了一定的刻画，短短90分钟，就没能完全有效的渲染守城一方作为主观视角带来的情绪，那种摄影技术的力量表现打了折扣。

    再说这个出于真实的故事。国军第57师师长余程万守卫常德，首先影片其实不能对国民党过于褒奖，所谓派系之争是客观存在的，这一情节正是造成常德最终孤立无援被攻陷的暗线，不然正面战场的牺牲也不会那么大。但影片通过退却、守卫城门、入城屠杀、巷战几个连缀的场景营造了日军逐步攻破常德，而最后以余程万视死突围的瞬间结束，顺序按理没什么问题，但依然显得有些仓促潦草。常德血战的悲壮首先在于8000军士对抗30000多日军，仅存了不到300人突围。而《喋血孤城》的故事主线首先已经倾向于柔情与悲壮并存，以安以轩扮演婉清弹奏丝弦，和余程万祝贺冯连长与婉清订婚开场。把常德会战对城内百姓的影响做了铺垫，好比常德城的老百姓有二虎姐弟身上，这是国产战争片一贯不能忘记普通民众贡献力量的优点，但其实很难确定这些老百姓代表。而这个二虎成为虎贲军战士的过程和作用，至少前面部分是非常不错，尤其初上战场守卫防线的一幕，壕沟外的枪林弹雨和他观察其他将士的奋勇杀敌，作为一个守卫家乡的普通百姓，这一份感受刻画得非常细腻和丰富。

    影片中作为男女一号的是冯连长和婉清，他们的对手戏其实断断续续。那一幕成婚的煽情有味道，结合低回哀伤的配乐，让人不免被打动。不过，似乎不如之前余程万到医务站见到双手残废的士兵那么有力量。总的来说这两场戏都很不错，在情绪上不过火，但饱含动人的震撼力。
    另外，对日军的刻画在尽量冷静又不失残酷的分寸上，首先突出日军的实力，不像过去的国产战争片极力淡化甚至丑化日军，如果不表现他们的实力，怎能表现八年抗战的艰辛和巨大代价？所以《喋血孤城》中对日军的残酷和不怕死也充分表现了，尤其投放毒气弹（历史上在常德至少放毒气弹有两天），入城后的一幕屠杀，还有残酷的轰炸，和放火烧毁房屋街道（因为巷战令日军伤亡不小，横山勇等最后在国军的围堵下差点不能全身而退）。

影片的遗憾在于后半部分，余程万的不断撤退和援军支援的问题究竟如何。影片中士兵的不断减员和巷战的惨烈在演绎上还是显得流于表面，尤其城内巷战作为高潮戏，冯连长死于攻破一个日军机枪手占据制高点，缺少说服力，他好像是为了要死而死的感觉。尤其糟糕的是最后余程万突围，又是拿着机枪走秀，再次重现《太行山上》（沈东是导演之一）中郝梦龄一般的笑柄，悲剧，都是导演沈东的失误。稍有常识也能想到，余程万如果是这样真的可以突出重围么？最后怎么收复常德？最大的败笔就是结局，余程万找到援军又反攻常德，收复全城的重头戏给完全砍掉了！莫非留着拍续集？可是影片又用字幕交代了，不能不说是失误中的失误！ 

    值得赞誉的是演员的表现基本都不错，尤其作为安以轩第一部大银幕，是整个一片的一抹亮色。尽管这个女一号的定位和她以往的偶像剧没有本质上的差别。不过可能是初次接触这样大时代背景的题材，她本人并不能完全融入氛围，在台词部分还是略有瑕疵，不过表演是没什么问题的，尤其洞房交杯酒的一幕，完全用动作和眼睛说话，情绪饱满不过火，非常有味道。那一幕裸背略有争议，但在这样悲壮和血性的影片中，也算让人惊艳吧。而袁文康扮演的冯连长也算不错，尤其为数不多的表现柔情的一面，甚至最后牺牲的一幕都还算到位。
    真正出彩的还是吕良伟对余程万的刻画，尽管和真实的余程万可能有着不小的差距，虽然影片没有在给国军涂黑，但未必就没有擦亮。总之这个57师师长确实很有血性的风采，而且陷入诸多不利的困境，但显示了人性和忠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物。

    《喋血孤城》在这些方面都显示了难得的一面，尤其在国产电影虽然一直没有忘记刻画，但一直刻画的相当失败的战争片领域。总的来说，影片进步的地方很明显，但遗憾的也还有不完全彻底的完成，还有待将来的战争片进一步改善。至于历史本身，好比影片中的一大主题是余程万部的所谓“虎贲军”，其实这是虚构的情节，是当年收复常德以后，余程万几番找到著名小说家张恨水，撰写的小说《虎贲万岁》（写这部小说是两年后的1945年）大红大紫，衍生出来的。至于最终他突围的情况，与援军会合重新杀回常德，电影却没有在表现，可以看出作为结局是很难令人满意的。尽管他出城到底是战略的还是战败逃跑，其实也颇有异议，好比他因此险些被他的“蒋校长”枪毙。甚至关于他的为人，私自敛财种种不良行为也不比其他国军将领好多少。不过对于《喋血孤城》的常德血战这一段历史，余程万率部战斗到最后，经历种种不屈却是事实，所以也并不应该抹杀，还原这一段历史让后人铭记，抗战胜利来之不易，这是民族大义，这部影片能够在抗战胜利65周年的暑期档出现，绝对是非常值得值得敬重的作品，告慰那些牺牲的国军将士，也是后人的历史责任！

  2010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