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风云》：灰色的轨迹

           文  和运超  

导演/编剧：麦兆辉、庄文强
监制：尔冬升、方平
演员：刘青云、古天乐、吴彦祖、方中信、张静初、王敏德、李子雄
类型：剧情片
片长：98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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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有港片记忆的影迷都看得出，今年在暑期档大获成功的《窃听风云》是在努力重温《无间道》系列的效果。影片一开始，那条背街小巷下的一群老鼠映衬着字幕……和当年《无间道》片头的佛堂佛像——隐喻的感觉何其相似？编剧兼导演的麦兆辉、庄文强显然又开始踏上了另一段野心征途。
    《窃听风云》中的人物言行和身份处境，感叹命运的可悲。片中三大型男是主打王牌，刘青云、古天乐、吴彦祖在影片中的表现其实颇有力度。阿俊、老杨和小祥三个人物性格各不相同，但均有陷入泥潭的弱点，人物命运不论黑白都不由自己，可以说，从另一角度延续《无间道》系列的角色演绎方式——踏着灰色的人生轨迹，越陷越深，没有出路。
    “窃听”这一方式，本身就有“阴暗”、“不道德”的成分，但作为警察的主人公在现代商业犯罪中采取这一手段，原本是有正当理由的，不过，偏偏故事在演进过程中，三个人物都逐渐放大心中的黑暗面：老杨和小祥受到股市利益诱惑，而阿俊因为感情纠葛和救人被迫做卧底，险些性命难保。
    不过，总体来看，三个人各有原因，并非堕落能够解释。主要是生活压力让老杨和小祥喘不过气，小祥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几百万哪里够用……”非常有代表性。而对照前面他和岳父的对话，原本小祥被上司小光看成最有潜质的人，但面对岳父的一番说话，折射出的却是小祥更为深沉和阴鸷的性格，他的爆发更让人不可思议。因此在股票交易时，小祥惊爆投入500万的数额，老杨和阿俊被惊得目瞪口呆。相比之下，老杨为了治病砸进全部身家20万元显得小巫见大巫，而且他更有某种迫不得已的感觉。
    至于最有头脑的阿俊仿佛是被两位搭档牵连，一方面是出于照顾搭档，另一方面是因为感情难以面对上司兼朋友的小光……但最终却朋友和女人都失去了。折射出身为警察同样存在很多性格模糊的一面，对一个人，一件事，很难用一个简单的是非黑白来界定，很多时候都无法说清这些人的生活和命运，其实他们更多的是处在一条灰色的轨迹。
    而他们围绕的案子是夹在李子雄扮演的罗先生和王敏德扮演的马先生两家公司之间，商业犯罪的内容和以往很多港片没有大的区别，王敏德塑造的伪善商人马老板也算中规中矩。李子雄更是属于客串性质，看不出演技上的发挥。
    因此，《窃听风云》值得我们欣喜的，可能要算主创人员在传统警匪故事上的某些翻新，并不是影片创造了一种多大的新鲜感。如同“窃听风云”这样叱咤的片名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新鲜，几年前德国就出了一部大名鼎鼎的《窃听风暴》，同样讲述“窃听”的故事，那部获奖片挖掘出一段历史和人物命运的杰作。我们这部港片号称根据金融危机得来灵感的故事，确实有一定敏锐度，但麦兆辉、庄文强只是更善于制造一些话题给观众，影片本身并没有显出多少时代的分量，且整体过于“文静”，港片深沉而富于爆发力的阴阳互补的特性都显得比较弱，似乎很多隐秘的内容在市场大环境下也不大好表现。
    例如，从剧情表现来说，开头8分钟左右是真正涉及完整表现完成窃听的行动过程，并且交代主要人物关系，在三为主角潜入风华国际意外遭遇罗先生的过程，既刻画了搭档的默契程度，也表现了人物的应变；回到观察风华国际的行动小组，也用简单的几段戏表现了警察团队的人物关系背景……可以说突出展示了麦兆辉、庄文强剧情的简练而有力的特性。因此大体上，这部影片是开了个好头，如同他们还想继续延续一样，好比《无间道》凭借一集，没法和三部曲的厚重相比。《窃听风云》果真续集出来的话，也就能看看麦兆辉、庄文强的二人组，能不能和当年加上刘伟强的三人组相比。
     从技术上看，《窃听风云》也是一样走清冷质感的画面感，阴暗、深灰的色调随处可见，即便在天台上的天色也是暗淡的。画面的剪接不如《无间道》系列凌厉，音乐更是差了一大截，也说明这一对组合尽管磨合多年，但真正成熟的作品还有待时日，《窃听风云》只是一个走向成熟的印记。
    当然，这一次演员的表现增加了不少分数，刘青云、古天乐、吴彦祖的表现都有不错的发挥，刘青云一直是受好评的演员，古天乐一直受欢迎，虽然演技被质疑，而吴彦祖是演技形象都被看好的，三人组合非常有吸引力，恰恰三人的发挥都需要比较内敛的感觉，并不是表演上有很大爆发力的那种味道，虽然在例如最后高潮戏上面也需要一些张扬的场面，但对于人物塑造上，几个演员都是那种比较深沉的，符合进行“窃听”的感觉。
    麦兆辉、庄文强的《窃听风云》是努力找一种对港片创新的突破口，至少对于他们俩的搭档来看，之前用郑秀文复出演绎的《大搜查》并不算成功，而这一次通过所谓针对金融危机打造的戏码，依然是把社会现实+《无间道》路线的拼装，真正的创新并没有多少，只不过看到一点点《无间道》野心的味道，能否延续下去，其实还很难说。从这部影片的高潮戏来看，比方说揭穿马先生的一幕，已经显得有些巧合，如果最终落海的戏又是续集的“伏笔”，更是巧合滥觞了……如果要用“创意”来形容导演编剧的手法，显然有点糊弄观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而事实上留给我们看到的算是什么玩意儿呢？
     

2009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