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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校教师“侮辱”四大发明受处理事之我见

(2019-08-23 17: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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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科大

成都理工

四大发明

  事情是咋走到这步的,已经不太搞得清楚了。浏览过知乎上几乎全部相关言辞,还是闹不明白是老师不对还是学生不对,抑或老师不对多些还是学生不对多些。甚至还闹不明白,事情的初始原因是老师说错话,还是学生怪错人。
  总之,距今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前,大概是上学期放假前夕吧,疑似校方的正式处理决定下来,老师受到取消评优评奖、职务晋升、职称评定资格,及停上讲台、停招研究生24个月的处罚,学生点儿事没有。说明校方最终认定,此事错在老师,且错在“师德失范”。某校教师“侮辱”四大发明受处理事之我见
  尽管跟进的舆论似乎不太支持校方。校方处理决定一出,事情即刻旧闻翻转上热搜,且多个平台下的跟帖,同情老师的,都远远超过赞成校方的。当然,也大致可以解释为同情老师的,远远超过支持学生的。
  井民之所以觉得此事形同糊涂账,只是因为本能地认为,教创新类课程的老师说四大发明不算创新,拿四大发明来写论文因拿不到数据无法下手,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侮辱。若连这都不能说,还是大学教师么?连这都不许说,还是大学么?若这话都算侮辱,那说“汉字不灭,中华必亡”钱玄同和鲁迅,可就得全D共讨之全民共诛之,或至少是叔可忍嫂也不可忍了。
  至于网上太多的言论骂学生,说他们是红卫兵,运不动就给人扣帽子,不愿意上课,不愿意考试就从政治上搞臭要他们上课、要他们考试的老师,井民也不同意。因为看他们的言论,大多真的是发自内心觉得四大发明不可辱,伤害了四大发明等于伤害到他们。另外他们也不觉得无法用四大发明写论文,只是觉得一个选修课不应要求写那么严格的论文。
  再细读校方的处理决定,应当是做了一番调查才做出的,否则老师本人不会服,社会舆论也难平。而老师本人已经表示服从,恰又说明校方的处理算是公正。
  估计当事老师台上台下的相关言论和行为,不全是现今暴露在网上的那些。换言之,全部事实或许证实,该教师不像网上所示的那样“无辜”。
  至于一些舆论拿校方的处理决定说事,尤其举出校方的处理决定中的话,如定性受处罚老师的言论是“师德失范”,指责校方自己就已丢失了大学精神,井民想说的是,发生在高校的事情,尤其涉及师德的事情,敏感程度与重要程度,真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园外人士最好莫居高临下地指点。
  再说经网络过滤后的事实,与真实的事实,相去有时是十万八千里。只有当时过境迁,筛网失效后,瓜众才有可能知真情,甚至也还是没法知真情。不然,相当数量的舆情,咋会经常反转再反转?
  在浏览了几乎全部留言和跟帖后,井民有个独特发现:该老师之所以下场如此之惨,真的不是他侮辱了四大发明,当代大学生的民族自尊心没那么脆弱;也不是他对这门选修课的论文做了过高的要求,当代大学生写篇课程论文没那么难。甚至不是他与学生在QQ群上聊出隔阂后踢出了几个学生,因为当代大学生对入群出群没那么在意。而是他在严格要求学生当具备的创新能力上,遭到了学生的质疑,进而延展到质疑他的学历、学缘和水平。
  譬如有帖子公开指他曾经是搞销售的,在大学也只是个相似副教授的高工,创新项目也没怎么搞过,二区内甚至四区内的论文也没几篇,几篇他让学生自己去查的英文论文,也不过是些会议论文等等。再有,就是有帖子晒出他的百度资料,说他最后毕业院校写的是清华大学,其实是成都理工。尽管也有网友替他解围,称通常最后学历可算最后离开那校,该老师在成都理工博士毕业后到清华做了博士后,称自己毕业于清华不算做假,但马上就有人出面反驳:“博士后”只是工作经历,不是学历,不要把节奏带偏啥的。足见学生对他的学历和学缘很在意,要不咋肯花那些闲功夫?
  一个老师被自己的学生狠扒“不堪”,可知该老师在学生面前已是尊严尽失。而通常尊严的失去,绝少与老师的某句话或某个观点相关。一个在学生面前尊严高企、威严坚挺的老师,课上网上即使说出比侮辱四大发明更“出格”的话,也都会有学生自动圆场那是“有品”。
  或许这也是大学教师与小学教师的一大不同处:假如没有足够赢得学生尊重的本钱,基本上就不能受到学生的接纳,更不要说欢迎。这本钱,要么是讲课能耐,要么是科研能耐,要么是某种与教师身份相关的能耐。
  甚至,在大学,如果一个任课教师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学生的崇拜,不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学生心目中的偶像,该教师要想让学生甘当言听计从的乖孩子,基本没可能。
  正因为如此,井民所见的许多大学老师,都是一辈子潜心钻研,努力提高,竭力追赶,生怕落到时代后面,其实是生怕遭学生小看的。这种来自学生同时又发自内心的压力,往往幻化成老师自己外语不好,就不好意思叫学生学好外语;自己文章稀烂,就不好意思要求学生撰文规范;自己电脑生疏,就不好意思要求学生电脑娴熟等等。这与通常所说的德行上的“身教”重于“言教”,本质上是一回事。
  不妨说,除个别天才外,相当多大学老师一辈子活得那么累,只是为了让学生瞧得起。
  这境界过低么?井民认为不低。
  思及此处,再看校方的处理决定,突然觉得知乎上某帖的观点极可能是对的:该老师多半是学生不喜欢,校方也不喜欢,趁他惹出这出舆论风波之际,正好让他歇菜甚至走人。因为通常校方出具处理决定时,是无须将受处理者的学历和学缘一道写明的。而这份校方处理决定真就这么有违惯例地写了,只能说是针对学生对该老师“自称毕业于清华,实际是成都理工”的“做假”,以及学缘不高、学统不贵质疑的正面回应。
  不知在此躺枪的成都理工,是否感到一丝不爽。毕竟成理与成电,两校同建于1956年,同为原部属高校,长期同在成都市成华区。在成电晋升985之前,两校的江湖和庙堂地位没太大的差距。当然,十多年来,两校的差距拉大了,成电“双一流”(学科、高校),成理“单一流”(学科)。
  不过,即便两校如今有着云霓之别,成理的优秀毕业生,也还是能够胜任成电的普通教师的。以井民狭窄的视线也知晓,至少有三四个毕业于成理的学生,在成电当教授当得不逊他们的“土著”。当然,这位“引发舆情”和“造成比较恶劣的社会影响”的成理博士,是否足够配得上做成电教师,井民就不知晓了。
  从校方的处理决定看,该教师是11年前来到成电任教的。以那时成电的师资招聘条件,排除可能性极低的走B门,想来他应该是够格的。不过再从他到成电已经11年、有成理博士学位和清华博士后经历、五十岁已满的年龄、至今依然是副高且是副高的中段(六级)看,他确实又不能算成电的优秀教师。
  校方将他的博士学历与学缘出处特别地标出,可有某种悔不当初或恨铁不成钢?
  还想说的是,此事惹出的学生上知乎动作与学校下处理决定,似乎隐隐地透射出一条根深蒂固的鄙视链:2+N鄙视非2+N的985,非2+N的985鄙视未入985的211,未入985的211鄙视既非985、又非211的“双非”……自打前年官方评出“双一流”后,该鄙视链又有新变种:“双一流”鄙视“单一流”,“单一流”鄙视既非“双一流”又非“单一流”……
  自认这不是小人之心。同城某先前的211、如今的“单一流”,几年前从外地调来一校长,新校长上任就抛出彪悍的引才计划,誓言“非2+N博士不要”,如此不顾自身位次的宏大愿景,兑现的可能性自然微小。不仅如此,自感受辱的该校土著怒扒新校长的学缘,发现其第一学历所在,远比本校更卑微,遂在心中直接将他的豪气打折。
  试想下,假如上述那位被踢下讲台两年的老师,也是这个数量与质量的论文,也是对四大发明说些了“错误言论”,但他的博士学位是剑桥的,或是清华的,学生及学校多半就会心理悬惑:啊,到底是世界名校的博士!要求多严!多有脾气!
  这不是打胡乱说:某著名大学数学系请某世界知名数学家做报告,数学家张口就问:一加一等于几呀?台下一片沉静,不知数学家葫芦里装的是啥药。很久才有大胆者犹豫着回答,一个说“等于三”,比如一男加一女,生出个小孩,另一个说“啥也不等于”,比如一匹马加一头猪,啥也不等于……最终数学家揭谜:等于二呀!
  心理学家对此的解释是,学生们之所以不敢照实回答,是心理觉得世界著名的数学家,不可能问那么简单的问题。
  换言之,心理悬惑让人想多了。
  人文社科方面的例子就更是。通常位阶高或头衔大的人做报告,再是讲些重复万遍的常识,也会让人觉得那才是真知灼见。类情好似听帕瓦罗蒂唱歌,你只敢说自己没听懂,不敢说他唱得不好。而事实上,有些时候他真就唱得不咋。
  顺便说一句,让成电学生自嘲“知乎治校”、让成电校方颇感恼火的“知乎”,创始人偏偏正是成理毕业生周源。
  这世界总是这般不可理喻。校对校、单位对单位尽可鄙视,缩小或具体到某校某单位的某个体,就谨慎点为好。
  但愿两年后,那位如今被开的老师,能用实力证明成电没有低就,自己没有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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