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行·布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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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第一站,就是名气极旺的布拉格。
不好意思地暗笑了。初次听说“布拉格”这个几个字,竟然是在儿时的课堂上。印象中老师说,那叫“布拉格之春”。心想,“春天”还不好吗?就听老师说,春天呀,只是说事情发生的时间,可是呀,同学们,你们可千万要记住,那是坏蛋杀好人,好人团结起来,把坏蛋给灭了。再想多问啥叫好人,啥叫坏蛋,停课了,闹革命了。
眼前的布拉格,跟儿时印象中的布拉格,简直就不是一个地方。印象中这儿该是乱七八糟处,坏蛋都多到好人得团结起来,才镇得住的地步,得有多乱!可是,眼前的布拉格,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整座城市跟童话似的,又跟古堡似的,还跟多个高档别墅似的,白墙红瓦,高低错落,绿荫掩映,有轨电车在城内蜿蜒,四轮马车在大街上得得。像是座放大了的塔林,或浓缩了的爱沙尼亚。一点儿也不现代,也一点儿也不落后。如此美城,实属罕见。

据说布拉格“申遗”时,本是将城中几个景点拎出来投石问路。没想到联合国专家考察后,说你们谦虚了,你们全整城“申遗”都完全够格,何须“单申”?一座大城市整体“被申遗”,据说世上只得两处。一处是布拉格,另一处是巴黎或罗马,记不得了。
穿城而过的伏尔塔瓦河,是布拉格的母亲河,虽然她年长“儿女”不知多少岁,但布拉格若不是有“母亲”的滋养,就不会有今天的灵秀与俊俏。与之同名的乐曲《伏尔塔瓦河》,捷克将它誉为“第二国歌”。听过,卡拉扬指挥的,好像是在央视某年的新春音乐会上。也在一部国产电视剧中听到过它的旋律,记得里面有角色说,一生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伏尔塔瓦河畔,那当然主要是布拉格了。
井民是音盲,不懂该曲好在哪儿,只知道非常好听,非常有味道。后来才知道,作者斯梅塔那,既是捷克的伟大作曲家,也是享誉世界的顶级作曲家。他与德沃夏克、卡夫卡、比兰·昆德拉、雅·哈谢克等文化名人一道,为捷克的软实力着实增添了厚重的份量。

不禁想到,捷克也是历经战乱的国家,历史上先后被奥地利和瑞典暴打,又遭普鲁士欺压,再后来,德国把他吃掉,苏联把他占领。尤其是“布拉格之春”,苏军及盟军超过二十万的大军、四五千辆坦克,黑压压地开过来,布拉格也就等于被军管了。尤其是纳粹铁蹄碾过,居然还能完好无损,这是什么情况?听说事情是这样的,纳粹撤离前,希特勒也曾下令毁掉布拉格,但驻城指挥官舍不得,搞阳奉阴违,保住了布拉格。正因如此,捷克人对德国人印象极好,对苏联人或俄罗斯人印象很坏。
不过,对捷克人对苏联人或俄罗斯人印象坏一说,井民持保留。一到布拉格机场,就可看见各种显示牌上,除捷克文字,就是英语、俄语和韩语。在旅馆看电视,搜寻六七十个电视台,至少有六七个是俄罗斯的,包括《今日俄罗斯》和俄罗斯国家电视台二十四小时直播,以及几个综艺台。城内各景点,也到处有俄文。捷克人的考虑似乎是,要让俄罗斯人在捷克不会迷路。相形之下,为中国人、日本人的考虑,明显就少很多。至于韩国人为何有礼遇,发现是街上现代、起亚多,宾馆里三星、LG多。
其实今天的捷克,以及分离出去的斯洛伐克,也不再跟苏联玩,各自重新找到政治制度。话又说回来,苏联也不跟自己玩,先是一拍十五散,大部归俄罗斯,其余分属十四国,景象跟捷克斯洛伐克一样,内部捏不拢的各族群,和平分手,好说好散。这世界,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很有意思,或很没意思。
最能代表布拉格古风的,也最能凝聚人气的,是老城广场。说是“广场”,也就比几个篮球场大点,四周是商业街,中央是天文钟,稍远处是教堂。几条弯弯曲曲的巷子,窄窄地,曲径通幽地,由此延展到人轻易不敢进入、生怕走丢的深处。由此产生出强烈想像,这一定是一堆有故事、有内涵、有风格的建筑群,舍此不能形成“广场”这么个约定俗成。
气温不高,太阳很大,直晒下的皮肤感觉很烫。欧美人不怕,逮住太阳就脱,刻意晒他们的大白肉。这种天气对他们来说,好似如沐春风。亚洲人不行,纷纷戴上帽子,撑起遮阳伞。就在那一片白肉、草帽和遮阳伞的世界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头使劲往后仰,以便让自己的双眼能看到前上方。
井民从众。视线所及,是大片脚手架及遮掩,位置在一座高塔的下半截处。很显然,该处正在维修。可是围观的人不肯散去,且越来越多。原来,这正是著名景点天文钟。据说到整点时,里面有小人儿出来敲钟。见下午两点快到,也赶紧往前凑,生怕错过这个稀奇。

两点很快就到了,钟声也听到了,可传说中的小人儿并没有出来。只在人们双眼紧盯处,有几个很精致、很秀珍的小人儿雕塑,很机械,也很僵硬地,象征性地做了几下敲钟动作。
可围观的各色人等并不因此感到失望。反倒高声嚷嚷起来,纷纷举起手机和相机,朝那小人儿狂按快门。末了,还津津有味地回味,久久不肯散去。明白了,名城这就这么牛,著名景点哪怕是在维修,哪怕是什么也看不见,人们仍会觉得有不可错过的稀奇。当然,假如不是在维修,该处叫天文钟的景点,一定很牛。因为仅仅从现场数千游客的肤色即可以看出,就像在巴黎、伦敦、纽约和罗马街头样,游人皮肤从来都不是单色。
布拉格的教堂也很有名,如提恩教堂,圣维特大教堂等。由于不信教,只把它们当文化古迹,当雄奇建筑来看待,没有表现出流连忘返,或依依不舍样。倒是查理大桥还有点意思,基本上就是座文化长廊,绘画的,雕刻的,唱歌的,奏曲的,做手工艺的,卖小纪念品的,几乎把桥两边占满,也不见有城管来疏导,估计是政府的有意为之。也是哈,只要不影响交通,放任这些“文化”繁荣桥上,也不也是名城若干“文化秀”之一么。
在查理大桥上抬头,看见前方山坡上有巨大红色钢针在缓慢转动,跟钟表的秒针相似,却不见分针、时针的表盘。打听才知,那叫“捷克节拍器”,用以取代原先的斯大林塑像。为何取代?苏联解体了,东欧剧变了,社会主义阵营没有了,保留它的意义不大了。闻讯再仔细一听,果然还能听见有节奏地叭嗒叭嗒,跟小孩练钢琴时,琴上放着的节拍器酷似。

文化名城得有文化名人。布拉格的文化名人,首推荒诞派作家的大牛卡夫卡。这位作品传播世界各地,被人崇拜得不要不要的牛人,井民觉其作品很难被读懂。初次读他的《变形记》距今,都快四十年了,除了记得主人公一觉醒来变成一只甲壳虫,就啥也记不得了。当然,也不敢说人家写得不好,只好承认自己阅读能力低下,偏偏又遇上个想像诡异的大牛。
今突然感觉“读懂”卡夫卡,是去了他长期生活地“黄金小巷”。虽然此处不是他写《变形记》的地方,但他在《变形记》中的诡异想像,想来应该在这里受孕。在小巷的22号,大量游客进进出出,几乎每个进出的人,都会小心翼翼地低着脑袋,否则一定会被碰头。正是在此处,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卡夫卡,写下《乡村医生》和《致科学院的报告》,受孕了后来雷倒世人的《变形记》。据说此地那时居住着犹太人和流浪汉,卡夫卡竟能忍受这些引车卖浆者流们成天的吵吵嚷嚷和稀脏邋遢,生活与自控能力已经牛到极点,而其笔下的主人公做梦见自己变成甲壳虫,完全合乎理,顺乎情。


突然对布拉格以及捷克,产生由衷地敬佩。也就一个国土面积不到八万平方公里、人口也就千把万的东欧小国,能产生作曲家斯梅塔那、德沃夏克,作家卡夫卡、比兰·昆德拉,以及那个笑死人不偿命的《好兵帅克》作者雅·哈谢克、遗传学之父孟德尔、数学家歌德尔、建筑大师洛斯等,就已经够得上文化名气上的世界级了。当然,这是指的软实力。而论硬实力,捷克也不软,譬如口碑不错、销量尚可的汽车品牌斯柯达,曾经威震战场的“歪把子机枪”等。几年前,捷克与其曾经的兄弟斯洛伐克,双双以人均收入过万美元,进入世界高收入国家行列。
捷克真是个令人刮目的国家,难怪他的首都那么惊世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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