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董仁威先生“美丽系列”有感
何定镛先生曾经给董仁威先生起了个绰号“拼命三郎”。怎料想,乐天、奋斗、知命不认命的董先生,不仅笑纳这个绰号,多次主动提及这个绰号,且索性一拼到底,硬是不顾年事渐高和体虚多病,屡次钻进崇山峻岭和茫茫戈壁,以自创的集“科学考察、人文调查和体验旅游”为一体的方式,美滋滋地去发现美,赏析美,以及展示美。
于是在这位从事科普创作50余年、年近古稀的“年轻老人”手下,在这位已出版科普著作近百部、发表科普文章过千篇的高产作家键盘下,号称“美丽系列三姊妹”的《四川依然美丽—环龙门山科考纪事》、《成都依然美丽—全域成都科考纪事》、《美丽西部—西部大开发科考纪事》接连面世。“三姊妹”带着成都、四川和西部的原始风貌,以及董先生的独特视角和品位,洗亮了广大读者的眼睛,点亮了无数看客的心灵,还得到政府的青睐——两次作为礼品,用于中国西部博览会的赠书,代言成都,代言四川,代言西部,甚至代言中国。
如果说董先生从企业家的岗位上退下来后,庚即开始了更为精彩的第二人生,那么在这段光彩夺目的日子里,他把四川科普作家协会打造成全国最大的科普作家群,把潜藏在儿子董晶身上的科普潜质成功激活,把延续了半世纪的科普创作变成后半生的主要生存方式,把相关触角从“科普创作”扩张到“科普理论研究”,把科普活动物化为科学考察,并在这项由他自己开创、儿子董晶辅佐的事业中,他让自己美丽的幻想变成美丽的现实,也让自己美丽的生命结出了美丽的果实——“美丽系列”。
只有曾经亲身一试的人,才可能体会到董先生在上述发现、赏析和展示美的过程中,经历了哪些难以言传的痛苦和令人震惊的故事。他曾经在去年人间“蒸发”一段时间后,向读者交待,原来是自己因不堪肾病的折磨,在极度疼痛难忍时,差点“从2l楼跳下去……安息在这个美丽的花园中”。只是突然发自内心的一个强烈呼唤,方才阻止了那个后来他自己也觉得是“犯傻”的行为。那个发自内心的强烈呼唤就是,“美丽”系列才刚开始,它们的四妹,也就是已经考察还未成书的《俄罗斯及北欧考察记》,姑且称之为“美丽的俄罗斯及北欧”。再往下,它们的姊妹还有“美丽的老挝”、“美丽的泰国”、“美丽的北美”、“美丽的西欧”、“美丽的南美”、“美丽的非洲”、“美丽的澳洲”……直至笔者曾多次听他憧憬过的“美丽地球”、甚至“美丽星球”等。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似乎可以说:正是发自内心的对科学的热爱和追求,才延续了董先生的生命机体,才丰富了董先生的精神世界,才支撑了董先生的情感志趣。他多次自诩为“赛先生的忠诚战士”,我们也不妨称他是“赛先生的怜爱与娇宠”。虽然文革前就考上川大生物专业研究生的他,并没有得到当时全国所有究生加起来也就区区三千人的“俏货”待遇,不得已干了很多科学含量极低的事情,但恰恰是科学这个“赛先生”,让他在精神世界里一直保有快乐,一直享受成功,甚至在从企业家岗位上闪身后,愈来愈受到社会广泛的尊敬与赞誉。
据井民所知,董先生父子仅仅是近年,就在神州大地上搞了两次大规模、远距离的三位一体式考察。其间的多次出境考察,还暂时不在本文的叙述范围。大西南的川、渝、滇、黔、桂等省市区,大西北的陕、甘、宁、蒙、青等省区,数万公里的漫漫长途,都是他们父子用车轮一寸寸丈量、许多地方甚至是用脚板一个个地踩过的。他曾经在日记中写道,“在大西北的内蒙古高原、黄土高原、青藏高原上科考,每天在大草原、大沙漠、大戈壁上奔波,平均每天要跑600公里,有时还要跑上千公里,晚上8至12点才投宿,累得很。”但即使这样,当远在异乡的他收到本市某小学的科普活动请邀请,还是毫不犹豫地先答应下来,并回来就立即兑现。无须别的解释,想必是“赛先生”在内心助推。
如此的坚韧与执着,没有虽看似毛病多多、但事实上仍然美丽的身体,肯定是支撑不下来的。所以董先生也其实是在对我们现身说法,俺的身体是很“70后”甚至“80后”的。尽管它差点结束在21年前的“9.13”,当时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侥幸被阎王爷大度饶过以及医生妙手回春后,他便开始重新计算人生,包括重新庆祝生日。
尽管如此,对任何人来讲,吃那么多的苦,走那么远的路,干那么重的活,没有饱满的精神和昂扬的斗志,仍然是片刻也不能坚持。听他儿子董晶讲,每次出去考察,无论有多苦、多累和多晚,担负科考主要成员兼唯一司机、护士和保镖的自己,都会被老爸逼着必须“记载不过夜”,甚至“发稿不过夜”。自己一旦表现出懈怠,老爸就会亲自上阵。为了不让老爸亲自劳累,只好自己再次劳累。
从这个意义上说,或许正是自觉肩上传播“赛先生”的担子分量太重,以及这副担子与承载它的生命极限之间差距实在太大,董先生才处处表现得那般拼命,那般只争朝夕。包括坐在家里废寝忘食的科普创作,包括拿下难度极高的科普理论研究,也包括挑战肉体和意志的科学考察。
董先生在回顾科学考察时,说过这样一段感言:“每一次科考活动,都给了我们一次美的体验,特别是在大西北的科考活动中,那些异乎寻常的美给了我们强烈的震撼。”作为只敢不断羡慕不敢轻易尝试的旁观者,井民无法确知董先生心中那“异乎寻常的美”到底是什么。因为美的感受的主观性与不可言说性,决定了事实上“美”也如老子心中的“道”,不妨可以说“美可美,非常美”。但从他留下的大量美丽篇章中,井民仍可以看个大概:《彩云之南艳阳天》、《植物王国花烂漫》、《日射涠州廓风斜》、《走西藏》等,说的是大西南的山美、水美和自然之美;《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那就是青藏高原》等,说的是大西北的苍凉奇异之美;《乡村中的城镇》、《一片湖的未来??一座城的理想》、《腾飞的北海》、《阳光海浪沙滩还有那红树林》等,说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在“欧美小镇”中穿行》、《藏在深闺人未识》等,说的是汶川大地震“灾后重建”中的奇迹之美;《陆游的壮志柔情》、《苏东坡的幸福生活》、《巴师“艳舞”降殷军》、《历史长河路漫漫》、《四渡赤水艰辛路》等,说的是西部人文的沧桑之美。等等。
艺术大师罗丹曾说过,“生活中从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同样意思的话,哲学大师王阳明也曾说过,“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顺便提一句,井民念大学时读到王阳明,被所谓“唯物”、“唯心”的简单两分式思维所害,竟然依样学样,照着老师和书本的观点认定,这是典型的“主观唯心论”。而今才渐渐清醒过来,王大师主张的“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和“心外无事”,恰恰是非常深刻的关于心物关系的洞见。大师认为,物连着心,心也连着物,没有心,就没有眼,没有眼,就没有眼睛所见的物与理。无心所及的物,尽管自在,犹如不在。有“善搞”者把王大师上述关于花的深刻洞见戏称为“没有人去发现和欣赏,羞答答的玫瑰也只能静悄悄地开”,不能算是恰当的解释,也算得上是不错的领悟。
纵观上述对董先生追求和育成“美丽系列”的简单评述中,似乎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大自然的美复杂多样,只有“赛先生”给的眼睛,以及这眼睛所代表的心灵,才能发现其中最独特的存在。
而董先生就长有这样一副眼睛。他的人生因此也变得分外美丽。祝他一路美丽到底。(此文为在庆祝董仁威先生七十寿辰暨作品研讨会上的发言。时间2011年5月21日上午,地点成都加洲花园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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