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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乱飞乱有理

(2010-12-26 11:0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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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子弹飞

井民

杂谈

分类: 影评博文

    八匹高头大白马拉着火车,在旧中国的南部山林中飞跑。如此山寨火车居然是蒸汽机车,蒸汽烟筒下居然是事故发生地的风味饮食火锅,以及即将由此开始的经久不息的枪声,狂飞乱舞的子弹。拉风,雷人,紧张,荒诞,幽默,魔幻,血性,雄性,密集砸向观众。自此,被抢走眼球的观众就没有自己的眼球,一如那同时被虏去的心就不再有别的念想。

    买官成功的马县长,由“鸡”变人的县长夫人,江湖骗子汤师爷,在“专列”上左声左气地唱“长亭外,古道边……”弹冠相庆,热闹非凡。县长帽子既然是买来的,此去将会把先前的投入收回,并且再去买更大的官帽,挣更多的钱,就是几人此时幸福而合理的预期。瞧“专列”上的三人那个俗,那个丑,那个怪,让观众都不好说恶心,只好说开心。万恶的旧社会,丑陋的名利场,无耻的黑白道,由此定下背景调。

    “铁路”边上的张麻子对着“专列”就是几枪,射击的效果竟不能及时获得,得“让子弹飞一会儿”,跟甩出去块石头似的,稀奇古怪。不过那慢飞的子弹准得很,不偏不倚,刚好把“专列”的缰绳打断,“专列”的“发动机”变成脱缰的野马,让“专列”自身在巨大惯性推动下狂奔。“专列”上的卫兵开始了胡乱还击,山谷中顿时子弹乱飞。张麻子手下十分专业地几斧头砍在想必是木制的铁轨上,飞奔的“专列”猛烈受阻,被高高弹起,重重摔下,马县长夫妇幸存,高参汤师爷丧命,劫匪当上了县长,县长变成了师爷,而那些只知让子弹乱飞的卫兵,则成为劫匪张麻子随后拿来谋事的道具。

    原本的马县长之所去,那个有着怪头怪脑名字的“鹅城”,民众麻木,民风怪异,据说已经先后换县长五十一个,近五任县长也都是莫名莫堂地到任,又莫名莫堂地消失,民众晓得再来哪个也都一样,都是来整钱,整到钱后再去买更大的官,所以一律拿白胖婆娘刻板麻木地打鼓着迎接。欢迎仪式因之热闹而不热烈,民众脸上有笑意但无诚意。县城里的影子政权黄四郎及部下,晓得又来个民脂民膏的收刮者,或自己黑吃的对象,有莫名的兴奋,也有由衷的不安。那时节的黑社会,那时节的社会黑,黑吃黑闹得黑白不分,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张麻子非一般土匪。脸上无麻子,大名是“牧之”。只此真名即表明,人家肚子头还是有点墨水的。此君喜爱莫扎特似在提醒,便是在打家劫舍的动荡生涯里,仍然不失儒雅、浪漫与温情。所以他才打得出“让子弹飞一会儿”的枪,想得出“挣有钱人的钱”的招。想想也倒是,穷人之所谓穷人,就正是因为没钱,如果一个土匪愚蠢到只知挣他们的钱,岂不是只会去鸡脚杆上剐油?从说出进城“挣有钱人的钱”那一刻起,土匪张麻子与汤师爷之间,于黑道上再分正邪或盗亦有道,就渐渐亮出了界限。尤其是张麻子对义子小六说,他最大的愿望是让其读书、留洋,留了东洋留西洋,留了南洋回北洋,很像今日的混混,在混的同时心存夙愿,要让自己的孩子读书留洋不当混混。于是,张麻子能打出“飞一会儿”的子弹,汤师爷能屡次变换“恩人”,就都有了逻辑与事理的底衬。

    鹅城黑老大黄四郎,不仅先进到有望远镜用以观察新县长,还精明到有替身保护自家安全。这个旧时代比官还管用的黑道老大,鹅城的影子政权,除了吃黑钱功夫超群,还一贯假斯文真丢人,连个丫鬟的名字也要起洋名“黛玉晴雯子”。时不时还要打几句洋喷嚏,恰是在这几句洋喷嚏中,美元巧妙转化为大家争来争去的“刀”,又转化为成天让子弹飞来飞去的枪,且在一派明争暗斗与子弹乱飞中,较劲着哪个吃下哪个。他能想到令手下抬着装有“礼帽”的轿子迎接县长,形为“礼貌”,实为下马威,诡诈不输张麻子。只是他还是小看了张麻子,或说他一时不知来人正是张麻子,以为马县长进城那一阵子弹乱飞,几个“麻匪”倒毙只是即将强硬施政的“霸气外露”,殊不知上了张麻子的当,让他把先前被一阵子弹乱飞打死的马县长卫兵,用来充当麻匪的尸体。诡计多端的黄四郎,遇到心狠手辣的张麻子,悲惨的结局便是,自己先死在自己的替身前,竟然还闹不明白,“自己”都死了,“替身”咋整。

    “专列”出轨中的幸存者只有马县长和夫人,独家手握“委任状”,在那个少有照片的年代,随后的故事就可以自己现编。张麻子手上那个钟,简直就是“终”,发条拧一圈,马县长的小命就只剩一圈。为保命,马县长灵机一动,替了死鬼汤师爷,“献计”张麻子顶替马县长。为此,马县长出卖了官帽,出卖了老婆,也出卖了魂灵。他那原本的官帽,叫张麻子戴得经常让子弹乱飞,他那原本的老婆,也只好当作师爷的亡妻或寡妇,任由张麻子睡。虽说他晓得张麻子嘴巴上说“同床不入身”,实际上是只要那婆娘愿意他就会成全,而他那原本就是鸡的婆娘哪会不愿意,也只得敢怒不敢言地旁敲侧击“睡了寡妇要倒霉”。如此窝囊废,居然在张麻子声称要“睡”他时,还假意矜持,而在人家改口称“和他睡”时,又媚笑依然。所以此人也就必然死得可怜与另类:上下半截分开,上半截埋在钱堆里喊痛,下半截挂在树子上流血。如此“县长”或“师爷”,乱飞的子弹是打他不中的,得用更高级的武器。于是,县城那颗“限量版”地雷,收走了他那苟且的命。“马县长”,或“汤师爷”,一个“民国八年”前后,“中国南部”官场的典型跃然银屏。

    张麻子令小六解开衙门外的鸣冤鼓,声称要替百姓做主。哪晓得小六手脚毛燥,把鸣冤鼓弄得满大街飞滚,就像那全片中的子弹乱飞。为避让,凉粉店小二与武举人相撞,被打得一脸鲜血。张麻子拿枪而不是拿通常判官拿的惊堂木断案,很给力很管用,蛮横的武举人不仅输了官司,挨了板子,还被迫给店小二磕一百个响头。这儿的子弹看似没飞,却藏在枪膛里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受辱的武举人跑到黄四郎跟前,哭喊着“打我的屁股就是打您的脸”,激将黄四郎再令手下设“吃两碗凉粉,只给一碗钱”之计,灭张麻子的嚣张气焰。此阴招最后逼迫张麻子的心腹与义子小六切腹证清白。这彻底激活了张麻子的土匪脾性,让他差点当场来个子弹乱飞。幸亏得汤师爷“杀人诛心”的规劝,才一枪打掉了诬陷者的耳朵。看来,子弹也并非始终乱飞,该精准时还精准。否则,银幕土匪新形象张麻子,也就没啥新处了。

    全片最密集的子弹乱飞,是在让胆小怕事的民众确知黄四郎的失败,以至点燃那场鹅城的辛亥革命时。原本“革命”的火种早已蕴藏,但欲革命者竟问“辛亥”是“哪个地方”,还是土匪张麻子晓得那是“革命”。笑死人的同时,让人倍感在那个时代,那个地方,那些民众的愚钝与麻木。正是他们这种根深蒂固的劣根性,才使得此前对他们的一再“革命”启发,如撒钱、撒枪等,都无法奏效。撒钱时他们争抢蜂拥,黄四郎来收时他们上缴也踊跃。撒抢时他们收走满大街的家伙,却不敢拿起来推翻恶霸改变命运,他们怕反抗愈强烈死得愈惨烈。于是直接导致土匪张麻子的“革命”智慧受到启发:必须让民众确知,他们的敌人已经大势已去,他们此时起来“革命”已无任何的风险。

    于是就有影片最密集的子弹乱飞。张麻子令手下,朝着那扇大铁门一顿猛轰就是,不必考虑准头,更不必怜惜子弹。就见那门上先现“点”后现“条”,接着又现“问号”和“感叹号”,直到打成满天星、筛子网,终于觉悟的光膀民众们醒悟,确信起义的时机已经来临,于是蜂拥着呐喊着“英勇”地轻轻一推,那象征着压在头上的黑恶势力才终于又被掀去一层。而此场“革命”的发动者和领导者张麻子,自己没有得到任何个人的好处,反倒是在革命将成身先亡的时刻,亲眼目睹了那些个与自己一道浴血奋战的手下或战友,背上曾经让子弹乱飞的枪,带着抢来的战利品,甚至带着自己暗恋的女人花姐,骑缴获的上自行车,到心中的幸福天堂“浦东”或“上海”,过他们的安逸日子去了。此时的子弹飞,最乱,也最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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