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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必须能够撞击人的灵魂

(2007-07-08 11: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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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存在

哲学的作用

哲学的价值

分类: 据理诡辩
    以为哲学很玄,是因为没有真正进入哲学。见了哲学讨厌,是因为灵魂未遭哲学撞击。
  哲学是含蓄的,深沉的,后台的,潜在的。其倩影芳踪只会闪现,不会久驻。在光鲜的日子背后,在浮华的生活里面,在暄哗的言论中间,于完全不警觉中,哲学现身了,哲学又隐身了。只有那些有哲学慧根的人,方才得以惊鸿一瞥。犹如峨眉金顶的佛光,不是每个掐算者都能看到。
  与哲学的不期而遇,好似一种撞击,更似一种电击,并且都是直捣灵魂的。随后会有一种顿悟之美,彻悟之美,通体之美,很难用言语形容,更难道与他人。
  曾经的一次,令井民永生难忘,并已经在多个场合讲起,今愿意再回味。
  那是几年前回到阔别多年的出生地,热情得忘情的姨,张罗着用手磨豆花招待,似乎舍此不能尽表喜迎与礼数。要知道,时下城里人吃手磨豆花,几乎已成梦想。石磨没有,场地没有,石膏没有,手艺没有,更重要的是,整个手磨豆花的过程,泡黄豆、磨豆子、榨豆浆、点豆花……那可是一条须耗时半天的复杂劳动链。所以当地有民谚:“宰牛吃都等得,磨豆花吃等不得”。
  幸福在姨的手的周而复始的圆圈运动中慢慢延展,美感在两扇石磨中汩汩溢出的乳白里缓缓流淌。突然觉得,时间的放缓,节奏的放慢,与生命的延伸、日子的充实和生活的幸福,完全可以划上等号,甚至它们几样东西原本就是一回事。而我等寻常那些所谓的“快节奏”,恰恰是凄凄惶惶地奔命,忧忧戚戚地折寿,毫无质量,更无幸福。
  表弟,也就姨的儿子在一旁打下手。为寻找恰当的共同语言,井民问起了正在当地一小煤窑挖煤的他,收入怎么样啦,安全好不好啦之类。俗是俗了些,但很快就引来表弟呼应。他说井下有时只能勉强通过一个人身,所以下去就得把衣服裤子脱得个一干二净;又说井下黑得可怕,人进去钻就就跟先埋了再等着死似的;还说老板心比那煤炭更黑,有时人死在井下拉都不给拉出来,塞给家属两三万块钱就把了事;还说……
  井民被说得心惊肉跳,随即跟了句“注意安全哦!”大出意料的是,表弟尚未回应,一直默默磨着豆花的姨却突然插话,且语带指责:“瞧你说的!人死在哪里不是个死?”听到这话,井民的脸腾地一下发烫。似乎突然明白,长期自认优裕的都市生活,早已滋生出“死有优劣”的想法,犹如更早滋生出的“生有贵贱”。在潜意识里,早已认定像自己这样去生活,即便是最终在三尺讲台上油尽灯灭,或在方寸键盘前长眠不醒,也绝对比表弟那样“先埋后死”要高贵许多。
  可是此刻的我姨,一个几乎没文化的农妇,却用她那极富哲理的反问,猛烈撞击着我的灵魂:人只死一次,死在哪里不是个死?人必死一次,死在哪里怎可任能挑选?人将死一次,没有此次与彼次,没有一次与二次,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又何来高下与优劣?最最重要的是,咋死都是个死,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便是存在高下优劣,对一个不能做出主观选择的人来说,又有何用?又有何意?
  在偏僻的川西农村,自然条件恶劣,资源秉赋不足,尤其是人多地寡,若不离乡背井打工寻活,绝无幸福生活可言;农人离土离乡打工,不干都市人不愿之粗活、重活及危险活,也绝无幸福生活可言。而所有的粗活、重活及危险活,都不同程度地严重威胁生命,直接挑战生存——倘不能笑对死亡,又怎能笑傲生活?倘不能超然生死,又怎能顽强地生存?
  事实上,挖煤的表弟,也确实比固守土地的同胞,穿得要好得多——他穿上了几十元一套的所谓西装,吃得要好得多——他吃上了肉当作料菜当家的所谓荤菜,住得要好得多——他建起了两层砖瓦的所谓楼房,过得要好得多——他那比他略显顺眼的老婆是村里所谓美女……以及一抬头,那串串红得炫目的辣椒,那条条香气扑鼻的腊肉。
  井民悟到,超然于生死之外,生便变得生机盎然;踌躇于生死之间,生便变得死气沉沉。原以为这只是深沉的哲学家们才可拥有的境界,孰料想,井民的表弟及他母亲,两个普通的中国农民,竟然天设地造般地就拥有了。他们那达观豁达的生死观,那纯净自然的幸福感,与哲人的智慧是那么地接近。他们虽一辈子不曾读过哲人的书,但他们与哲人先天地心灵相通。他们是真正的思考的智者和生活的强者。尽管他们的所谓幸福在锦衣玉食者看来不足挂齿,但那种幸福在他们那里却丝毫也不比在锦衣玉食者那里逊色。
  于是,表弟身处危险的那种大无畏和无所谓,尤其是他母亲即我姨那句敲击灵魂的话,就总会在不经意中顽强浮现于井民脑际。那份超然,那句哲理,已牢牢附着在井民的魂灵之上,终生不得解解脱。
  令井民惊讶的,是一直以为没有长大的女儿,竟也在遥远的英伦,被哲学撞了一下。以下是她前天发来的e-mail的一段:“……我那天在跟老板的儿子说话,因为他不愿意吃饭。我看他妈追得他太辛苦,就上前帮忙进行教育。我对那个小娃娃说‘你不吃饭就长不大,当不了大人!’哪晓得那个衰仔很认真地看着我问了一句‘吃饭长大干什么?’我当时就懵了……不仅被这句话问住了,而且还对那个3岁的衰仔肃然起敬……其实的确你要问我们长大干什么,或者换言之为什么要长大,真的够无论哲学、社会学,还是神学辩一通挖一番的!我那一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用我们俗人的观点来看,人长大了才能工作,附带‘为国家为社会做出贡献’等违心的口号;工作是为了挣钱,为了糊口,或者更高一层次的就是用更好的东西糊口。糊口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的挣钱或者‘做贡献’,但是此‘更好’的目的又是为了以后永远不愁没有东西湖口,或者是想用什么东西糊口就用什么东西糊口……其实说穿了,从小吃饭就是为了长大以后一直到老无休止的吃饭目的。而伴随我们一生的吃饭行为,既是权力也是义务。不能不吃,必须吃和想吃永远交替进行……其实我现在很饿了,饭已经煮好了,我也要去实行我的权利和义务了!……”
  看来,哲学真不是什么学来的。若是学来的,井民的表弟、姨以及女儿,就不可能触及。因为他们都不曾学、不愿学。而那些学了很多哲学的人,却终生未必有过一次被哲学撞击的感受。即使有,也不是他们学的那些哲学书、哲学先生教给他们的那些内容。再有,哲学真的不是什么外在于人的东西。若是外在的,人们就不会偶尔地被它所强烈地撞击。而哲学若不能强烈撞击人们的灵魂,人们便不会感受到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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