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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音乐——致窦唯
(2006-08-05 10:00:22)
七年前第一次听到窦唯的《山河水》时，我正煎熬于而立将至的巨大恐慌。大概两个月之前听到窦唯冲击报社怒讨说法的消息后，禁不住再次聆听《山河水》。今天得到窦唯新集子即将出炉的消息，翻出这篇七年之前的陈年感慨。
对一个落魄诗人最大的抚慰莫过于捧读他满是尘埃的诗篇了吧。
不是每一个接近音乐的人都能够真正抵达音乐，这是人们在解读窦唯的《山河水》之后所能得出的大致相同的结论。
如果你像往常一样把这张CD放入录音机去聆听其中的11首作品时，你会发现录音机的电平指示令人惊讶地徘徊在极限区域不动声色地闪烁。再仔细听时却发现其实根本没有特别的起伏，除了低声的独语和节奏以外，敲打在你耳膜上的是湿漉漉混沌的暗示——这时你将开始反复端详这张全新的窦唯。
跟其他极具蛊惑的名字相比，《山河水》的命名简略而写意，只是收留了两种自然界的存在：高山和流水，这样看来又似乎暗含着知音苦觅无踪的隐喻。事实上如今城市里正在策划逃离猜忌与纠葛并努力以真我寄情山水回归自然的人已经不在少数，那么单是看到其中包涵着自由与亮色的歌名就应当能引发广泛的回应了，比如《美丽的期待》《风景》《晚霞》《出游》，还有《三月春天》。这些歌名让人们笃信有过学习绘画经历的窦唯仍然十分牵挂地保存着独闯歌坛以来对于人生本质始终如一的信念和渴望，无论它们实质上有多么忧郁。
窦唯再度变为焦点人物是在他因为与王菲的婚变而被街头的花边小报连番炒作的时候，很多人为他的结局感到担忧。在城市多变的天气里，他们美丽的爱情是易碎的，尽管当初有那么多人曾为他们长久地祝福。在又一个如约而至的春天，窦唯用一次极具冒险的体验向自己也向旁观者证实了“完美的终结者是完美本身”。对常人来说绝望也许是心碎者理所当然的结局，而对窦唯来说爱痛边缘的挣扎并非无可救药的绝症，那仅仅是一种承受的过程而已，他学会了自我拯救从而更加接近地深入音乐并跨越最后一道门槛抵达音乐，在人满为患的视野中归隐并陶醉地畅游于山水田园。于是我们开始怀疑所谓隐于街市或隐于山水之间还有成色差别的说法，同时放弃评价已经归隐音乐的窦唯--也许真正的抵达和皈依本来就不在乎非得有一个恰当而具体的形式。
古人说“仁者爱山，智者乐水”,又说“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强调自我宽慰和解脱，把人生的终极与归宿描绘得诗意盎然，现在窦唯也归隐于自己的《山河水》中了，他的声音因为厚重的经历变得沧桑，甚至有着浓郁的禅的味道。他在《山河水》里俨然一位惯看世事风云的老者，独自伫立在苍凉的晚风里轻声喟叹。在他的眼前，有一泓深沉碧绿的清泉，不波也不惊……
窦唯在早期油画作品中极力勾勒直达理想的个人通途（图片转载）
听窦唯的新音乐，几乎很难听清楚每一个字句，专辑附页上一大堆象征性的没有标注的歌词连同封面上那幅寂廖的秋日山水看起来都如同夜语一般的晦涩，当它们写意地勾勒出一种人生境遇的轮廓时，语言正成为多余的东西，而此时音乐的感召要远比语言深刻得多。真正热爱生命的人对任何一次理想主义感召的回应都是虔诚而热烈的，如果那感召来自音乐，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音乐，就像我们在跟堕落狭路相逢时急切需要一个遁身的栖所一样。当我们走出满地提防的人群时，不妨暂时忘记枕边的烦恼并抖落掉满身疲惫的尘埃，投入地畅游窦唯——我们庆幸，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方真正属于自我的非常空间……（1999.3于周南网）■
现在回想起来很有意思，这篇音乐评论在本地报纸上发表不久，就有文革后期毕业于地方师范的某位领导找我谈话，要求我深刻检讨阴暗的不良心态，承认这篇文章隐藏的对领导的攻击与不恭。本地文友获悉之后只能嗤之以鼻，并将文章公布于互联网上作为回敬。不想，乐评迅速被台湾五四三音乐网站转载。
这个“莫须有”的经历，也深深烙印在文章背后，成为天下笑谈。
解读最新专辑
东方电台昨天报道说：窦唯在滚石魔岩时期被雪藏的专辑《雨吁》尘封六年后，将在下周二正式出版发行，这是迄今为止窦唯最后一张有歌词的专辑。《雨吁》内页歌词很多都采用了古字，读来晦涩难懂，而上海音像负责人表示，窦唯坚持不加注拼音，保持原状。
报道说，《雨吁》共收录12首曲目，窦唯在这张录于2000年的专辑中以人声演绎，此后走向纯音乐道路。由于当年他与滚石魔岩产生分歧，这张唱片在录制完成后并没能最终出版。当《雨吁》进入最后录制阶段时，记者问及“雨吁”的涵义，窦唯回答：因为‘雨’和‘吁’放在一起比较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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