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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篇小说中对桃坪羌寨的描述

(2008-05-22 23: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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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我在长篇小说中对桃坪羌寨的描述

 

    今天,我联系了老朋友——峨眉电影制片厂的制片人吕春明,他告诉我,从汶川到理县一带的土木建筑全毁了,留在屋里的人也大多死了。他说:“这几天成都人都睡在大街上,今天凌晨三四点还有余震,到处吱吱响,吓死人。你就别打听桃坪羌寨了,肯定倒光。”

    可惜呀,桃坪羌寨是中国历史最悠久的古寨,申报世遗很有希望的。在我新写的一部长篇小说中,对心醉神迷的桃坪羌寨有详细的描述,现摘录一段公示于网友。

                                           ——吴尔芬

 

    过了汶川县,地形地貌就非常“四川”了:让人仰止的、压抑的高山几乎没有树,高达数千米的山体滑坡就像天塌了下来,狭窄的岷江怒吼着奔涌。天高云淡,空明得叫人害怕。虽然是秋天,却不见浓艳醉人的秋色。山梁上是石片砌的房子,房顶有细细的烟囱,家家户户装有“小耳朵”,屋檐下都堆着柴垛。错落的房屋在遥望中成了一道最壮丽的风光,许多古朴沧桑的感觉也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滚滚而来,拍击我的意识。意识成了破裂的碎片,我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喧哗吵醒的,原来是中巴车停了。我背着黄布包眯眯瞪瞪的下车,发现中巴已经脏到分辨不出颜色,呕吐物像日本地图那样挂在窗外。我迷惑地抬头仰视桥头的雕楼,再张望对岸的羌寨。羌寨位于河畔一座险峻的山体下面,被高大的树木上泛滥的绿阴和溪水的歌声萦绕着,古朴而雄奇,在沧桑中充满了柔性。棱角分明的碉楼高耸入云,如刺向苍天的利剑。这时,从雕楼的门里走出来一个羌族姑娘,根据我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知道她头戴小方帕,身穿长衫罩衣,脚踏云云鞋。她笑容可掬地站在我面前。

    “请问,这里是桃坪羌寨吗?”

    “是呀,你是来旅游的吗?”姑娘热情地说,“我家可以住。”

    “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是来寻找一个会剪纸的人。”

    姑娘笑了:“剪纸的人?这怎么找哟,我们这里每个女人都会剪纸。”

    “那你会剪吗?”

    “当然会喽。”

    我大喜过望,转身从黄布包里摸出信封,抖出白纸羊头:“这是你剪的吗?”

    姑娘捂住嘴大笑:“这怎么会是我剪的呢?太粗糙了,像一个老头剪的。”

    我们边说边往前走。湍急的岷江怒吼着在狭窄的江面奔腾,当它展现在我面前时,我急切地别过脸去,抬臂挡住眼睛。但是太迟了,好比一个中弹的士兵,摁住创口只是一个多余的动作。我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浑身冒汗,虚弱得像风暴中的芦苇,颤栗哆嗦。姑娘还在自言自语耻笑那张羊头剪纸,猛一回头,大惊失色,帮我卸下黄布包。我的手指和脚趾由于恐惧而阵阵发痒,一阵胡搔乱抓之后,我的骨架灰烬般坍塌,躯体软软地盘在地上。眯糊中,我听到姑娘在喊:

    “哥哥,哥哥,救人啊。”

    我趴在一个年轻人的后背,意识慢慢就清晰了,能听清姑娘紧随其后的脚步声。远望中的桃盘寨呈八卦形布局,屋屋相连,浑然一体,有一种厚重的气息向我扑面而来。古怪的是,这么大的寨子居然听不到狗叫。进入寨子,有棱有角的一座座石头建筑物好比一首首能震撼心灵的山歌,沿山势游动起伏着,高大的千年古墙一堵堵地矗立在蓝天白云之下,它们支撑起来的寨子就在墙内,书上说的“用乱石垒成的辉煌”梦一般地完全展现在我的眼前。寨子是石碉与民居合二为一的建筑群,片石与黄泥砌成的坚固寨墙起伏着掠过我的耳旁。我完全清醒过来,推开年轻人,自己走路。

    姑娘急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我是恐水,见到大水就晕,一会儿就好了。”

    年轻人警惕地上下打量我。

    走进屋内,光线突然暗了。我在姑娘的带领下摸索着,小心翼翼地从圈养牲畜和堆放杂物的底层屋子穿过,攀完架在一个小梯口上的独木梯子,才算走到住人的堂屋。我的黄布包四处磕磕碰碰,发出恼人的声响。堂屋很宽大,尽管在屋顶开了很大的用来采光的天井,但光线仍然很差,有许多巨大的木柱在其间支撑着房顶的重量,整个空间显得深远而神秘,墙上挂着一排硕大的竹钥匙。在墙边又有一架通向房顶的木梯,顺着木梯而上却不是房屋的最高层,因在房屋的平顶上还有一个约占房顶三分之一面积的长方形房屋。整个屋檐都被辣椒和腊肉挤满了,红辣椒刺痛了我的眼,我想,好在不是挂在房间里,不看它就是了。

    姑娘开门、开灯,说:“这两个房间叫梯子。按照我们羌人的习惯,房屋下层用来关养家畜,中层用来起居、跳锅庄,梯子用来存放粮食、住宿客人。委曲你喽,只能住梯子。”

    梯子里三面墙挂满了大串大串的玉米棒子,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简易床,黄橙橙的玉米棒子把房间衬得无比温暖。隔壁梯子的门开着,我探头一望,里面摆了两张床,床上各躺了一个人,在翘着二郎腿读书。见了我,他们都站起来打招呼,年纪更大的来自福建厦门,年纪更小的是四川音乐学院的在校生。厦门来的那个发给我一张名片,我瞄了一眼,是个作家,名字很奇怪,叫吴尔芬。吴尔芬拉我坐在床上,问我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我以为作家会有什么高深的谈话,原来也问得这么俗。当得知我是福建老乡,吴尔芬的小眼睛放出光芒;当得知我的名字叫杨文武,这两个来采风的文人就不仅是激动,而是惊讶了。

    “杨文武可是羌族传说中的英雄。”那个姓刘的大学生翻开手上的书,指着一行字说,“你看你看,书上说,杨文武又叫黑虎,是羌人的民族英雄,他又有智慧、又勇敢,力大无比,文武双全,战胜了欺负他们的巨人,让大家过上平安的日子。黑虎将军战死了,全族人都为他戴孝,所有结了婚的妇女都戴白色的头帕。将军寨就是当年黑虎将军打仗的地方,在黑虎羌寨,你还能看到整个羌族地区独一无二的装束,戴万年孝。所以他们也叫白头羌。”

    这时传来靴子踩木梯的声音,吴尔芬说:“四姑娘来了。”

    我很费解:“她姓四?”

    小刘合上书说:“什么姓四?她就叫四姑娘。”

    “那个男的呢?”我问。

    “他叫二根米,是四姑娘的哥哥。”小刘说。

    “他排行老二?”

    “二根米是他的名字,我们就俩兄妹。”我被女声吓了一跳,转过身,原来是四姑娘站在门口。四姑娘已经脱下羌族的行头,换了一身便装,一招手说:

    “走吧,下去嘎贴吧。”

    “什么,咖啡吧?”我没听懂。

    四姑娘用手背捂住嘴,吃吃地笑。小刘解释说:“嘎贴吧是羌语,意思是吃饭的地方。”

    可是,我的黄布包还挎在肩上哪,该不该放在房间里,不,该不该放在梯子里?我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四姑娘可不管那么多,她一把攥住黄布包,就将我拖下木梯了。

    天已经暗透了,嘎贴吧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照着四姑娘一家摇晃的头顶。只见地上挖一个洞,再用石板挡砌成一个长方形的坑,一边稍矮不用挡隔,用来放柴火之用,火就生在坑中。火塘上吊着铁钩,架着铁三脚等工具,铜壶坐在上面冒着白气,它熊熊燃烧的火焰让冰凉的黑夜变得温馨。餐桌上有羌寨腊肉、石磨豆花、洋玉糍粑和山野菜,都是我从没吃过的东西,我拘束地张望着大家,担心犯了他们的忌讳。等大家都端起碗扒饭夹菜,我才敢肯定,他们吃饭的方式跟我们是一样的。既然一样,我就不客气了,一筷子就夹了三块腊肉。

    大家都饿了,没人有兴致说废话,眼里只有菜盘。几个菜盘经不起七对饥饿眼睛的索取,一阵风卷残云就片甲不留了。撂下筷子放下碗,歇了一口气,大家才腾出嘴来聊天,只有四姑娘在收桌子洗碗。

    吴尔芬用相机拍火塘啊、灶头啊、农具啊、神桌上的羊头骷髅什么的,小刘叫他不要拍:“你那个破傻瓜机拍了也没用。”吴尔芬收起相机,打开发黄的本子,掏出笔问四姑娘的父亲和哥哥关于羌族信仰的一些问题,光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这个姓吴的作家让我失望,他的长相、傻瓜机、破笔记本、廉价的水笔,都不是我想象中著书立说的人,倒像一个村委会的文书。我将黄布包横在膝上,听二根米在说:

    “我们西羌文化有五个方面的特征,一是白石崇拜的天神信仰,二是火葬习俗,三是披发左衽,四是喜欢酸食,五是牛头羊头图腾崇拜。我先说白石崇拜……”

    “不要听故事了,走,我带你们去吃花夜。”四姑娘撩起围裙擦擦手,过来邀请我们。

    吴尔芬说:“我和小刘就不去了,我们明天就要走,还有很多问题要在今晚弄清楚。杨文武先生去就好了。”

但是我也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什么叫披发左衽?”

    这是女人的事,我来说。”四姑娘快人快语,“披发就是羌族女人追求自然美,自古至今都是披发。左衽嘛,就是我们的合衫服衣襟的纽扣在左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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