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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解独到,新意迭出——评魏伯河《文心雕龙宗经研究》

(2025-10-16 08:38:44)
标签:

文心雕龙

宗经研究

分类: 黄台书话

见解独到,新意迭出

——评魏伯河<</span>文心雕龙>宗经研究》

颜廷燕

   

摘要】魏伯河先生《<文心雕龙>宗经研究》一书是一部重要的学术专著。全书围绕《文心雕龙》与宗经这一主题,对刘勰是宗经之儒、《文心雕龙》的子书性质、刘勰所信奉的“道”、“文之枢纽”的内在逻辑、刘勰的楚辞观、刘勰与当时文坛风气的关系以及“纲领”与“毛目”的真实含义等有关的系列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揭示出刘勰《文心雕龙》宗经的真相。论述过程中,作者见解独到,新意迭出,使许多长期困扰读者的难题得以破解。

【关键词】文心雕龙  宗经  文之枢纽  新意

 

从南朝齐代成书到现代形成“龙学”,刘勰的《文心雕龙》在文学研究的历史长河中形成了单独一脉,至今仍是研究焦点,吸引着无数学者为之不断探索,推动了文学理论研究的持续发展。魏伯河先生<文心雕龙>宗经研究》由此而生。该书系统梳理了《文心雕龙》的核心思想,在深入研究的基础上做出了其与众不同的新解读。作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文心雕龙》汇释及百年‘龙学’学案”的阶段性成果,该书被纳入山东大学戚良德教授主编的“龙学前沿书系”,于2023年8月由崇文书局出版并获得国家出版基金项目资助笔者研读该书,深感这是一部见解独到、新意迭出的重要学术著作。

<文心雕龙>宗经研究》全书43万余字,收录了魏伯河先生四十年间撰写的研究文心雕龙》论文35篇,其中大部分篇章是2016—2022年间撰写和发表。本书是作者在这方面长期研究成果的结集与一般科班出身的研究者不同,作者并没有接受某一家学说的衣钵传授,而是首先熟读原文,反复体会,以其深厚的学术功底和独立思考得出自己见解后再与各家成说比对,发现其优劣,在落笔为文时则有破有立,提出了许多独得之见,令读者耳目一新。

一.《<文心雕龙>宗经研究》创见举隅

《文心雕龙》与“宗经”的关系是探讨《文心雕龙》的理论体系必须首先要弄清楚的问题。本书所有的文章,基本都是围绕着刘勰的“宗经”展开。其中许多独到见解,具有重要学术价值。

下面举其大者,撮要如下:

1.  刘勰为“宗经之儒”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特设“文之枢纽”,而且将《宗经》置于核心地位,说明他信奉的是儒家经典。前人对此历来无所争议。但现代以来出现的不少研究著作却不敢或不愿正视这一点,非要把《文心雕龙》的指导思想说成是道家甚至佛家,令后学者无所适从。魏先生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前期开始认真阅读《文心雕龙》,对此类观点大不以为然。他后来的系列研究也以纠正这种谬说为重点。在《正本清源说宗经————兼评周振甫先生的有关论述》一文中,他系统地批驳了认为刘勰“不主张用儒家思想来写作,还认为依傍儒家思想是写不好作品的”“他论文而推重儒家,目的在挽救文风的流弊,并不要求用儒家思想来写作”等错误观点。魏先生指出:从汉代至清末,中国传统社会历来是“以经为纲”的,刘勰和大部分古人一样,具有明显的经学思维模式;他的征圣、宗经,是真诚的;他的文论,是经学背景下的文论,从“文”到“笔”的所有文类,都被他纳入了“经典枝条”的范畴。用熊十力先生的话说,他是一位“宗经之儒”。所谓“宗经之儒”,熊十力先生说:“虽宗依经旨,而实自有创发,自成一家之学。宗经之儒,在今日当谓之哲学家。发明经学,惟此是赖。”魏先生认为,这是对刘勰历史地位的准确肯定,也是对《文心雕龙》与儒家经典关系的正确揭示。当代学者所以不愿承认刘勰宗经这一事实,与现代以来儒学长期处于被批判地位有很大关系。

2.《文心雕龙》为刘勰“树德建言”的子书

<</span>文心雕龙>为刘勰“树德建言”的子书一文中,魏先生明确指出:刘勰的本意是写一部子书,根本目的在于“树德建言”,《文心雕龙》符合子书的标准,即《文心雕龙》其实是一部“树德建言”的子书,或者像台湾学者王更生所说,《文心雕龙》是一部“子书中的文评,文评中的子书”。对此,学界历来有不同意见更多人仅把它视为一部文学理论著作。其实,这是现代人用当下流行的文体分类硬套在刘勰头上的结果。在古人眼里,“士当以器识为先,一命为文人,无足观矣”(宋代刘挚语)。明白这一点,就可以知道,秉持“文必在纬军国,负重必在任栋梁”(《文心雕龙·程器》)观念的刘勰不会以成为文学理论家为追求,他写《文心雕龙》也并非要打造一部文学理论著作。当然,这并非否定《文心雕龙》本身的文学理论价值。魏伯河先生特别指出:刘勰想写什么样的书,最后写成了什么样的书,后人把它看成什么书进行研究,不应该也没必要强求一致。我们现在固然可以把《文心雕龙》视为古代文论的经典,但不应该把我们今天的认识强加于刘勰。而以子书和文论两个不同角度考察《文心雕龙》,却可以使许多长期的疑惑豁然开朗。

3.《文心雕龙》之“道”有两个层次

上世纪许多龙学家根据《原道》篇的“自然之道也”一语,认为刘勰所推原之道是“自然之道”,进而认为是道家或佛家之道,据以大做文章,以至于大量后学和一般读者进入了误区。魏先生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对此予以关注,近年陆续发表《走出“自然之道”的误区》《再谈“走出自然之道的误区”》等进行了认真的批驳文中列举了百年来“自然之道”说形成的轨迹,他从刘勰的写作动机、构思过程、对圣贤经子地位的认识以及“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的语言逻辑等多方面举例,证明所谓“自然之道”并非专门术语,只是行文中的一个普通词汇,是紧承上文说“这是自然的道理”,而绝非其所宗奉之道。魏先生在《<文心雕龙·原道>之“道”为两层次说——基于文本细读的结论》中指出: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屡屡言“道”,但他所说的“道”其实包含两个层次:一是形而上的、充满神秘色彩的“天道”(或称“神道”),此“道”带有哲学本体的意味,包括儒家经典在内所有人文以及天地万物之文赖以产生的“道”,只有圣人才能领悟、体验,并据以发展出人文,这一层次的“道”,连子贡那样的贤人尚且“不可得而闻”,一般人是无须追根究底的。一是周孔圣人之“道”,《宗经》篇则称其为“恒久之至道”,这种“道”是圣人“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设教”的产物。刘勰“原道”的过程,就是把“天文”落实到“人文”、把前一层次的“道”落实到后一层次的“道”的过程。魏先生说:刘勰一再强调“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如果其中的“道”是别家之“道”,就会出现很奇怪、也明显违背语言逻辑的现象:某家之道沿着儒家圣人周、孔这一途径留下了儒家的经典,儒家的圣人周、孔用自家撰述的经典证明了某家之道。悖谬至此,岂不可笑!

4.揭示“文之枢纽”五篇的内在逻辑

关于“文之枢纽”五篇文章的关系,魏先生在《<文心雕龙>“文之枢纽”新探》一文中提出了全新的见解。多年以来,人们大都把“文之枢纽”部分的五篇文章看作是并列关系,即彼此分别是不同的“枢纽”,以致在不同程度上偏离了刘勰的本意,在对《文心雕龙》“枢纽”的把握上出现问题。魏先生认为:“在刘勰的设置中,它们只是、也只能是一个‘枢纽’。看似并列的五篇文字,其实只是构成这一枢纽的不同构件。而在这些构件中,必定有其核心或主轴。这一核心或主轴,不仅统领其馀四篇,而且也对全书起到了统领作用。其馀四篇,只不过是核心或主轴的附属物,是围绕核心或主轴来设置并为其服务的,并不要求每一篇都对全书起到统领作用。”魏先生指出:“文之枢纽”的核心或主轴是五篇里处于中间位置的《宗经》篇。因为“宗经”是他主要的文学思想,并且是贯穿于《文心雕龙》全书的。《通变》篇中“矫讹范浅,还宗经诰”八个字,可以视为他对全书作意最简洁有力的表达。而核心或主轴既经认定,其馀四篇的附属地位也就可以确定了。他援引了叶长青、刘永济、祖保泉等人的论述作为旁证,对“文之枢纽”其馀四篇文章与《宗经》的关系做了颇为深入、颇为有说服力的探讨。这对人们如何正确认识“文之枢纽”,如何理解《宗经》对《文心雕龙》全书的指导作用,都具有重大的意义。

5.对刘勰《楚辞》观的准确定位

刘勰《辨骚》篇的定位及其对《离骚》等楚辞作品的评价,是多年来学界争议不休的话题。魏先生第一篇公开发表的龙学论文《读<文心雕龙·辨骚>》就是探讨这一问题的,其后在多篇文章中又屡屡涉及。魏先生认为,刘勰对《离骚》等楚辞作品的评价是从经学和文学两个方面进行的。从经学正统的角度,他认为《离骚》等作品与《诗经》相比有“四同”、“四异”;从文学发展的角度,他肯定楚辞作品“衣被词人,非一代也”。他“辨”后得出的结论是:“固知楚辞者,体慢于三代,而风杂于战国,乃雅颂之博徒,而词赋之英杰也。”一方面,他肯定了楚辞是《诗经》之后最重要和最优秀的作品,另一方面则指出与《诗经》相比,楚辞是略逊一筹的,并且开启了“楚艳汉侈,流弊不还”的弊端。《辩骚》和《正纬》的写作意图一样,其第一义都在于证明纬和骚非其所“宗”之“经”。在全书中,刘勰既多次对《楚辞》热情赞扬,也不时对其加以批评。对此亟须综合把握,切记不可片面理解。许多人被刘勰对屈原和楚辞作品发出的诸多赞美之词所误导,认为他评价楚辞超过《诗经》,甚至把“四异”和“博徒”也认作刘勰对楚辞的赞美,在学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其实都是没有把握住《宗经》的核心地位,没有搞清楚这五篇之间的关系造成的。

6.刘勰与当时文坛风气并非直接对立

受纪昀影响,许多人认为刘勰写作《文心雕龙》,主要是为了反对齐梁时期的形式主义文风在他们眼中,《文心雕龙》似乎是与“齐梁文藻”甚至梁代宫体文学直接对立的。魏先生在《论刘勰崇实黜虚的学术价值取向》一文中指出,这是一种严重的误解。清人纪昀所说的“齐梁文藻,日竞雕华,标自然以为宗,是彦和吃紧为人处”,当属判断失误。纪昀评语既承认《文心雕龙》完成于齐代,又认定其批判的对象是“齐梁文藻”,犯了以后概前的错误。事实上,《文心雕龙》问世时,宫体文学的代表人物萧纲、萧绎都还没有出生呢!魏先生认为:“刘勰对当时文坛的现状当然颇为不满,但是他的文学观与当时文坛的主流意见并无根本的不同,他反对的是形式主义文风,并不是骈文形式,更不是对文学审美特性的自觉追求。”就《文心雕龙》的内容而言,刘勰和当时沈约等人是大体一致的,他是骈俪文章认真的研究者和积极的实践者,整个《文心雕龙》用骈文写成,而且其中不少篇章是专门研究骈文写作技巧的,就是最好的证明。否则,他在《文心雕龙》写就“未为时人所称”的情况下也不会费尽心思去“取定于沈约”,沈约也不会“大重之,谓为深得文理”。刘勰的主要学术价值取向,是崇实黜虚、崇儒黜玄,是对当时“聃、周当路,与尼父争涂”(《论说》)“嗤笑徇务之志,崇盛亡机之谈”(《明诗》)“诗必柱下之旨归,赋乃漆园之义疏”(《时序》)的拨乱反正。

7.破解《文心雕龙》关键文字之谜

魏先生对中国的语言文字有深入的研究,早年在中学任教时曾被评为语文特级教师。这一优势,在本书中也有多方面的体现。本书不少篇章,都是用文本细读方式写成的。他还以《论刘勰<文心雕龙>与骈文之关系》《对偶句式制约<文心雕龙>内容表达例说》《<文心雕龙>互文修辞分类举隅》等篇章专题研究了骈文及其中的对偶、互文现象。他指出,《文心雕龙》用骈文写成,行文中大量使用对偶句,并设《丽辞》专篇研究对偶,对偶使文章更为华美,但对偶句式也给作者行文和读者阅读带来诸多制约。他举出了《文心雕龙》中的大量例句加以分析,使人豁然开朗:原来困惑读者的许多问题,都是由对偶造成的!大量使用对偶句式,又导致存在较多的互文现象。不了解互文,就会对原文造成种种误读,或导致诸多困惑。此类研究是别开生面的。许多过去很难解释的文句由此迎刃而解。

例如,《文心雕龙·序志》介绍其内容、结构时所说“上篇以上,纲领明矣。……下篇以下,毛目显矣”,似乎全书前25篇都是“纲领”,后25篇都是“毛目”,就令人困惑,因为和读者阅读的感觉区别太大。许多学者对此作了不同的解释,但都无法被大家接受。魏先生专门撰写《<文心雕龙>“纲领”“毛目”解》一文指出:此处表达是用互文处理的。《文心雕龙》全书分为上下两篇,“上篇以上”和“下篇以下”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所谓“以上”“以下”,只是无意义的衬字,是为了满足骈文四六语句的需要而添加。“纲领”与“毛目”属“各举一边而省文”,二者“文皆语不足”,必须“互相足”,两句都是兼就纲领、毛目而言,并非以上篇为“纲领”、以下篇为“毛目”。而且两句都是以纲代目,偏重于“纲领”而言,因为刘勰概括介绍全书内容,只能提纲挈领,以纲代目,不可能遍举毛目的。用到“毛目”一词,只不过是为了与前文对应语句中的“纲领”一词在形式上形成对偶,在文义上实现互补,属于连带而及。而“明”“显”二字则属于变文避复,可以互换、互训,翻译时可用现代汉语的双音词译出。这一解说令人耳目一新,困惑学界多年的难题终于豁然贯通。书中解决的类似问题还有很多,不必逐一列举。

二.博览精读与学者风度

此外,学术研究必须充分了解已有的研究成果,本书写作中也涉及到大量学界前辈和同仁的见解。魏先生认为“学术为天下公器”,对此均能以正确态度对待。对他人正确的见解,给予准确的引用和有力的支持,决不贪天之功,掠人之美;而对错误的意见和各种谬说,则直言不讳,提出批评和驳正。在与文友的交流和辩难中,也能有理、有据、有节。这样的良好文风,也是值得年轻学者学习的。

通读本书,还有不少可供《文心雕龙》爱好者和研究者参考之处,也提出了很多可进一步探讨的话题。这对《文心雕龙》研究的进一步开展,无疑是很有助益的。

《文心雕龙》各种研究成果已经很多,发现新意谈何容易而魏先生并非“龙学”科班出身,他先后担任中学语文教师、一中校长(期间先后荣获山东省特级教师、全国优秀教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等荣誉),后在担任县政府领导期间创办一所民办学校后移交给县里,内退后应聘于山东外事职业大学,先后担任党委宣传部部长兼国学研究所所长、副校长兼校学术委员会副主任等职务,期间还创办、主编了山东外事职业大学校报和校刊《华夏职教研究》。但就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仍主编了《泰安区域文化通览·宁阳县卷》(泰山出版社),撰写了文史论文集《高山集》(山东文艺出版社),点校了清人著作《孙光祀集》《黄恩彤文集(全五册)》,均由齐鲁书社出版。还主编了多部通识教育教材,先后由黄海数字出版社、济南出版社出版。在把《文心雕龙》研究作为学术重点之后,厚积薄发,六七年之间在《中国文论》《中国文化论衡》《古代文学理论研究》等刊物连续发表了三十多篇论文,在全国文心雕龙学会年会上当选为理事。山东大学徐传武教授在<文心雕龙>宗经研究·序言中写道:在这种情况下,魏先生近几年能在正常工作之馀,在龙学研究上取得如此丰硕的研究成果,并表现出了颇高的学术水平,十分难得,令人十分欣喜和钦佩”。对此,笔者深有同感。

当然,本书中的诸多观点有的不是魏先生第一次提出,是他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又做了深入的研讨;有的观点则是魏先生的独家见解,解决了不少令人感到困惑的,或者认为刘勰自相矛盾的问题,因而能给人很大的启示对魏先生的诸多看法,学界难免会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探讨,以引发进一步研究。“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真理总会在争论中不断前进。

据我所知,魏先生之所以能在学术上有所成就,主要得力于大量读书。据了解,早在中小学阶段,他就以好读书知名;大学阶段,他在课程之外,每天至少读书一百页。在工作和研究中,他博览穷搜,视野广阔,喜欢对流行的成说思考为什么,是否能立得住,并笔记下来,长期思考,如此日积月累,终成一家之言,这是颇不容易的。此书及魏先生的其他著作,让人读来但觉见解独到,新意迭出,显示出其学术价值。

魏先生称此书为其“龙学”研究的第一次汇报,他认为还有很多可研究的“龙”学话题。现在他虽年逾古稀,但感觉身心尚可,愿将这方面研究持续下去。我们也对此满怀期待。

原载《语文学刊》202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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