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31  星期六  天气晴

　　是在婆婆家过的年。婆婆家在海边，比我在的小城，温度要低些。我怕冷，基本上是捧了电脑，在床上过的。也间或看了点书，他推荐《失乐园》我看，说是他看过的写得最好的书。我翻了一半，没翻得下去，我不喜欢这类的。由此可见，再著名的作品，也未必适合每个人的阅读口味。何况，我们这等写字本是写着玩的呢，有人不喜欢很正常。所以，更有从容的心，来应对所有。
　　也去父母家拜了年。兄弟姐妹都聚全了，却少了往日的欢乐，而被一种忧郁的情绪笼罩着。姐姐的孩子，把所有亲人的心都辗碎了。再加上弟弟的婚姻问题，让我头疼不已。又祖父卧床不起，大小便都失禁，床头不能离了人服侍。父母已爱到无力，在厨房里折腾半天，饭还是没熟。都中午十二点了，我跑去看，锅灶还是冷的，母亲在切芋头。母亲说，乖乖，肚子饿了吧，就快有饭吃了。说得我把泪生生憋进肚里去。曾经相聚的热闹，已成为记忆中永不可再现的。

　　也在太阳下聊家常。父亲一贯的乐观，说，没事，都会过去的。于是我们一齐说，多大的事啊，比起不幸的人，我们要幸运多了。

　　刚好有唱小曲的上门来，气氛到底活跃了一回。我跟着学唱。想起春晚上的农民歌手，直直感叹，乡间多能人。别看那些不起眼的唱小曲的，竹板儿手上一握，张嘴就是一串顺口溜。那词，那曲，怕是让专业音乐人汗颜的。我有这样的设想，等放暑假了，我专门走乡村去，找那些小曲听。

　　从父母家回来，白天基本上不出门。晚饭后出去跑一会步，慢跑。现在可以一口气跑个二三里没问题的。闲闲地写了几篇文字，看了几场电影。冯小刚执导的《非诚勿扰》的对白挺有意思，虽说是个很庸俗的题材，却被葛优演活了。

　　电视里在放《走西口》。我喜欢《走西口》的歌，小时在一部电影里听到过，难忘。那时父亲会唱，教会了我。而今，在网上搜听了许多版本的，还有蔡琴唱的，味道全变了。还是放段纯音乐的上来吧，二胡演奏的，我特地找的。我以为，只有二胡这种乐器，比较接近这样的乡土。

　　晚上一家人逛街时，陪儿子拍大头贴。觉得那东西好玩，我也跟着拍了。用相机翻拍两张上来，收藏之。

　　
小伙子酷吧？呵呵。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个愿望，我实现了。

　　拖篇以前写的《乡村戏台》上来。这篇旧作，我一直都很喜欢。

乡村戏台

文/丁立梅

　  那是一年一度的乡里人的集会，是农忙过后的一种享受，搭了戏台，请了人来唱戏。

　  戏台是早在几天前就准备好了的，竹，草绳，外加几块大帆布，简易的台子就成了。离开戏还有几天呢，但就有了村民，在吃完午饭后的空闲里，溜过去，一堆儿地站在台子前拉呱，眼睛却盯着台子看，仿佛那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已开场，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我的母亲那些天是最高兴的，整天笑眯眯的，进进出出，如一阵风，嘴里还不时哼唱着什么。我们小孩子犯了错，她也不会责骂。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是极喜爱听戏的。

　  戏开场了，母亲必是坐在最前排，那位置她早早就占好了。母亲坐得端正极了，双手交错着放在膝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正前方。高悬的汽油灯把戏台照得透亮透亮的，唱戏的人在那透亮中坐定，一男一女，也不化妆，只穿着家常的衣裳。他们唱《秦香莲》，也唱自编的乡间小曲，不时的插科打浑，用的是地方俚语，惹得台下笑嚷嚷一片。女人的声音清滴滴的，像夏夜茅檐下滴落的雨水声。村人们低声交语，哎，这女的喉咙真好听。不时地，有村人会跑到台边去，送上一两个生鸡蛋给唱戏的，他们会动作娴熟地磕破蛋壳，把蛋清吸下喉去。润喉呢。

　  我们小孩儿起初也是热闹着的，在人堆里钻来钻去。也好奇，瞪了眼盯着台上看。但不一会，就不耐烦了，耳听得咿咿呀呀的，眼皮早就粘上了。这时，母亲是断断不肯挪窝的，眼盯着台子，嘴里轻喊着父亲，让父亲把我们一个一个抱回家去睡。

　  一觉睡醒，听得门响，是母亲回来了，身上带着露珠的味道。父亲从床上欠起身，说，你看看，天都亮了。母亲会有些歉意地说，才唱完呢。然后是母亲洗漱的声音，是母亲满足地叹口气躺进被窝的声音。我们都正迷糊着又要睡过去，却听得母亲兴奋的声音，像哼戏文似地传过来，母亲说，隔壁通榆村今晚也要唱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