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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凡来尘去 |
2008-6-2
今年的天气,总时不时搞些恐怖动作,好好的天,眨眼之间,乌云密合,天仿佛要跌倒。我去上课,开门出去,楼梯口一点看不见。婆婆在身后说,这么黑的天,你去哪?我一个人在家怕的。转身,我看家里是否有藏身地,指了方桌对婆婆说,若是有意外,你赶紧躲桌底下,我上完课就回来。
婆婆这些天看地震多了,她怕地震的。
笑,真是。我们慌恐的心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安定。看洪涝灾害,又近100人死亡。不知是不是地震带来的震撼太大了,这个死亡数字,已远远引不起我们的惊悸了。
捐赠还在继续。有的很是高调,非得让捐赠对象,捧着他们的捐赠,上台说两句。有的则伸手抚人家孩子的头,然后,对人家孩子说,你要好好学习呀。那孩子捧着捐赠之物,一脸的感激之情。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里,我心里有些酸,不是滋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捐赠与接受,放到平等的位置上?让捐赠很自然,让接受亦不觉得负担?
偶尔看到一篇小文章,也是讲的捐赠的事。慈善机构给一群住在贫困地区的孩子送吃的、穿的,但他们不是简单施舍,而是动员那些孩子,动手帮他们做事,每做一件事,可以得到报酬——饼干或棉衣。还让他们排着队,唱歌作为对他们的回报。孩子们很乐意这样做了,结果,每个人,都开心得很。
放一篇文章上来罢,也许,从中我们会明白一点儿什么。
灵魂的枷锁 文/丁立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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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男孩刘宇飞。 我不认识他。他离我所在的小城,有四五百里远。普通乡镇中学的孩子,如果将来不是特别出色,他的名字,将淹没于芸芸众生之中。他会成为夫,成为父,过凡俗的小日子。也许一生无波无折,平安终老。这未免不是一种幸福。 他却做出了惊人的一跃,从六层高的教学楼上。18岁的生命,在水泥地上,溅起一滩艳红。是琵琶弦断,乐曲戛然而止,一点转折与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我的大学同学,在他读书的那所中学任教。我的同学惋惜地说,那孩子看上去,干净,帅气,对人极有礼貌。我忍不住想,若干年后,他会成为一个善良的好男人吧。 本也是个幸福的孩子,家里的经济条件虽算不上好,父母不过是环卫工人,但他得到的爱,不比别家的孩子少。父母当他是掌心的宝。 却没有娇惯的坏毛病,从小懂事,能吃苦。上学后,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这是父母最大的安慰。父母对他保证,只要他好好读书,家里再穷,也会供他念大学的。 他果真争气。从小学,到初中,一路鲜花盛开,获奖无数。邻居们都拿他作榜样,教育自家调皮的孩子。父母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走哪儿,都一副扬眉吐气的样。父亲还折腾了一个小摊子,每天下班后,在街上卖凉皮,提前给他攒上大学的费用。 很快,他初中毕业,顺利进了镇中学读高中。不幸意外降临,父母出去摆凉皮摊子,晚归时,被一辆车撞了,母亲当场死亡,父亲被撞成重伤。等被人发现时,肇事车辆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倾尽家产,父亲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却半身不遂。一个家,就这样塌了。地动山摇般的。家里再没有能力供他读书。他收起书本回家,也收起了一颗梦想的心。 一日,他正在家中给瘫痪在床的父亲擦洗身子,班主任突然登门,说遥远的他方,有好心人,得知他的故事,要捐助他上学。 一沓钱送至他手上。班主任语重心长对他说,以后你要加倍努力,用优异的成绩,报答这个好心人。父亲亦喜极而泣地对他说,孩子,你要好好读书,不能枉费了人家一片好心。他重重点头。 从此,他拼了命地用功,每天只允许自己睡四个小时。结果却事与愿违,每次考试,他的成绩都不尽如人意。老师们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失望。父亲虽没有责备他,但那心痛的样子,让他过目不忘。 正在这时,捐助人又给他汇来一笔钱。随钱寄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中写满鼓励他的话,承诺,若他能考上名牌大学,他将继续捐助他,直到他大学毕业。 这封信,成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他的心上。他上课时,开始走神。老师提问,他站起来答非所问。如此三番五次,老师愤怒了,找他谈话,告诫他,不要拿捐助人的钱开玩笑。 他跳了楼。那时候,校园里的夹竹桃开得正热烈,云蒸霞蔚。他留下遗书,满纸都是对不起,对不起捐助他的人,对不起老师,对不起父亲。 他的死,让知道他的人,扼腕叹息,都说这孩子脆弱。却没有谁去想,杀死这孩子的,不是他的脆弱,而是捐助者的捐助。当捐助成为施舍与恩典,它不再是渡人于困厄之中的方舟,而是锁住人灵魂的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