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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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轮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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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腊月,我跟随父亲去了一趟天津。
目的是探望姑姑,并在那里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春节。
那是我的第一次远行,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看到大城市。
高楼大厦、闪烁的霓红,对我来说都那么奇妙。
我的嘴和衣兜里被塞满了糖果,我穿上了表哥退下来的“新衣”。
临走,我赖在百货大楼的玩具柜台前久久不肯离去,因为我看上了一款小轿车。
姑父问明原委后,痛快地给我买了下来。
父亲说,哥,买这玩意儿的钱能顶我们回去的路费呀!
你在厂里工资这么少,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够辛苦的了,别迁就这孩子。
姑父说,你和孩子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我得给孩子留个好念想。
如愿以偿的我象打了胜仗,得意洋洋。
而且,我还偷走了表哥的几个玩具。
回来后,摆弄了好一阵子,我有了炫耀的资本。
父亲知道后熊了我一顿,说,将来给我开辆真正的轿车回来,那才是真能耐。
没想到30年后的一天这个愿望果真实现了。
遗憾的是,父亲没能看到……
儿子七岁那年,也没在自己家里过。
那年寒假的第一天,儿子不小心被鞭炮火药烧伤。
儿子哭着跑回家的时候,正在午睡的我竟没能认出来。
当时的儿子简直就跟非洲小黑孩没什么两样。我们住进了省立医院。
住了三个多礼拜,春节也是在医院过的。
我在城郊之间奔波往返了好多趟,百多里的路程,中间要倒三次车,觉得那么漫长。
每当给孩子烤上离子流,输上液,我都心如刀绞,陷入深深的内疚自责之中。
病房外却总是荡漾着克莱德曼的钢琴曲,
秋日的私语、梦中的婚礼、水边的阿狄丽娜,优美、悦耳、舒畅。
这和我的心情形成了巨大反差,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的压力。
幸好是轻度烧伤,最后治愈得很彻底,没留下什么疤痕。
医院的同学说,其实这点小伤在小医院完全可以搞妥的。
我说谁让你是大医院的医生捏,不骚扰你骚扰谁,俺不能让孩子输在起点和“硬件”上。
同学说某些方面也不能盲目崇拜,临走还约几个同学小聚了一下。
错过和伤痛也是一种美。
往事只能回味,还是时光最从容优雅。
有没有云,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2011-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