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鼓之声

2025-02-10 08:06:31

        小时候,小镇正月街头看社火,最喜欢追着打鼓的看,看他们敲击的“凤凰三点头”这类的。

        无论哪支社火队,打鼓者都是最核心的存在,是发号指令者,一般都居于机动车之上,或是汽车,或是拖拉机一类。一众人围拢一只一米高左右的大鼓,轮换敲击,相伴着锣音,几乎是全程不停,到了人多人聚处,更是双臂轮起,打得格外精神。

        那时缓时疾的鼓点,那全神贯注的表情,那激荡人心的节奏,特别震撼人心,一时沉浸不可自拔。

        如我,会追着跑很长一截路,一直随着鼓声。

        可能音乐声早早就深得我意吧,显得尤其适心。

        记得,当年某支社火队有位女鼓手,打得具备一种非常的神韵风采,时常引得路人观众一通喝彩欢呼,成为长长社火队中的一大亮点。

        小镇的社火最高潮的时间,应该就在八十年代的中后期。每年正月里附近各社队的社火就打着旗帜开始走上街头,去各单位擂鼓献词扭秧歌拜年,这已经成为当时传统,到了正月二十,整个庆阳地区的总社火大游行就在小镇举行,附近数乡,还有几县的社火队都集中过来,那场面阵仗,以为看到了中国社火之乡的大风采。

        我是有幸看了许多年的社火,可以说见证了它的兴衰过程。记得八七年春节那次,小镇正月二十的总社火特别巨大,我全程跟踪拍了好几个黑白胶卷,还算比较成功,留下来一点永久纪念。

        后来才知道,这社火,其实就是几千年来人民备战的传统需求,在农人最闲的时间,一是用来乐呵,二是全民皆兵的一种武装演练,里边的锣鼓之音,就是古代的战鼓之声,应该是原模原样、一脉相承的。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人们遗忘掉了它另外的用途,只是单纯娱乐助兴罢了。

        那个年代,人们被激发出来的那种几近原始状态的兴奋,也是今天的人们所难以想象的,可能经过了建国几十年的折磨与沉寂,一夜过后,又焕发出来新的精神吧。

        今天虽然还有那样的鼓声,也有传统社火的表演,但早已经不复当年的那种激情。无论是行进队伍中的演者,还是道路两旁的观者,都只是在走一种特定的形式过程罢了。或者说,没有人能从中间体会出来一种疯狂般激情。或者只有我,当听到类似的鼓点节奏时,还能停止手指的滑动,静静再看一阵,听一会儿,似乎又点燃起一点当年的那种热情和兴奋。

        记得老张是喜欢在桌面敲击出一种独特的节奏音的,说小时候在队里经常参加类似的演出,也专门训练过一阵子,有那么一点基础。如果不是以后去外边上学考学,可能这就成为传统文化里的一名精英分子了。

        现在可有这般的后生们,继续这样的传统来呢?

 

 

                                                 2025210日星期一上午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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