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网友把几张休闲中心的按摩账单曝光了，据称签单的是浙江某县级市审计局局长。在题为《某市审计局用公款接待的消费账单扫描》的帖子中，作者只说了一句：“请网友议一议这样的接待方式是否合适？（签单者是某市审计局局长）”（《现代快报》1月22日）

    审计局长按摩费报销账单被曝光了，引来舆论一致批判。不过，这在笔者看来，并不奇怪，是迟早要发生的，甚至早就发生了——谁说互联网诞生之前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呢？答案留给专家们论证吧。尤其是对熟悉国情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我们见的少吗？早些时候，某女贪官连卫生纸消费都要报销吗？更何况，与豪华办公楼如影随形的官员们出手之阔绰——一餐消费上万，媒体少报道了吗？当然，对那些创意频出的官员——到赌城考察人力资源的官员们，公众是说得监督不得，也只有到网络上“发泄”下，不过以后也要注意了——有的地方已经禁止“人肉搜索”了。

    审计局长按摩费报销账单，笔者为什么不奇怪？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发生国外，官员要为此丢掉官职，而是因为我们的制度设计足以产生越来越多的类似事件。

    长期以来，我们习惯于对官员抱以道德期待，习惯于教育官员抵制人性缺陷，尽管近年来有所改变，但并不彻底，认为官员是一心为公的，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不过，残酷的现实，一再击破我们的幻想，层出不穷的官员贪污腐化和作风问题有增无减，相信本则新闻中“审计局长按摩费报销账单”的事例仅仅是冰山一角。殊不知，由“恶”而限“恶”的制度路径选择才是修复人性缺陷，满足公众期待的良方。

     何谓“恶”？就是要假定官员为“无赖”，就是说，人性中恶的一面——贪婪、野心、虚荣、欺骗、卑鄙、伪善、残暴、凶恶等同样存在于官员身上，并且官员有更多的机会作“恶”，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调配社会资源、制定并维护社会游戏规则的权力，享有着种种能够以权谋私的职务之便，他们不仅可能损公肥私、中饱私囊，而且很容易做出各种卑鄙无耻的行径。这就是哲学家休谟的“无赖假定”原则。尽管他不相信人人在本性上都是恶的，但是必须假定，人一旦进入政治生活就可能成为无赖，并认为这在政治领域是合理而正当的。

     我们为什么对“审计局长按摩费报销账单”无可奈何？在笔者看来，与“无赖假定”缺席有关。假如我们认识到，人人都有可能成为无赖，权力与无赖的结合就使权力更为危险，使无赖更为可怕。如此，就不可能发生发现官员不是“贤人”、“君子”而是“无赖”、 “小人”时的束手无策情形。要知道，面对“恶”而无可奈何，是制度的悲哀，也是制度最大的恶。

    由“恶”而限“恶”的制度路径方能修复人性缺陷。休谟相信,一个好的制度是那些不论政治家的道德品行如何都能成功运行的制度。休谟的制度不期望官员都是圣贤，总是在正义的大道上穿行,只是设法阻止其变为无赖；不期望他们都行为端正，只要求能够防止其行为出轨。可以说，我们假如选择了先假定最坏的情形，然后寻找出能够应对这种最坏情形的制度，求其防堵，尽可能地减少无赖行径的发生，就不可能出现公众对“审计局长按摩费报销账单”之类事件无可奈何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