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中国看病并不贵,是人们的价值观念问题。”政协委员、广州市卫生局副局长曾其毅为看病难和看病贵“把脉开方”。他说:“大家对生命、医疗技术不够尊重,所以就觉得看病贵,‘修’一个人一百多觉得贵,修一个机器、换一个汽车零部件要几千块却没人觉得贵,这是价值观不对。”
(《新快报》2月19日)
一句话,关于“看病难、看病贵”,曾其毅认为是国人的价值观在作祟,而非真正的“看病难、看病贵”。这不但与公众的日常生活体验不符,也与官方给出的结论相悖,难怪引起了网友情绪的反弹。
那么,堂堂卫生局副局长何以得出了这个结论?当用“修”人与机器来比较是否尊重生命、医疗技术的时候,笔者以为,这已经脱离了尊重生命的逻辑,完全是在用金钱和物的眼光来看问题,根本谈不上对人的价值的重视,其中不乏隐藏行业利益观念的因素。
近年来,从农村到城市,看病难、看病贵的呼声成弥漫之势。有关抽样调查显示,“看病难、看病贵”仅次于“收入问题”,位居第二,是老百姓关注的切身问题。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看病最不贵是中国”似乎成了挑战公众情绪的话语,其对公众心理和社会和谐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可以说,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卫生问题,已经完全不是技术问题或者经济学意义上的结构与总量问题,而是社会卫生问题,即社会政策意义上的卫生问题。追求社会公正与公平,成为全社会的一致呼声。笔者以为,“看病最不贵是中国”是完全无视社会公平的观点,荒谬之极。
我们不能忘记在去年两会上,国务院原副总理吴仪针对于当前存在的看病难、看病贵问题而道歉,如果“看病最不贵是中国”成立的话,吴仪何须道歉?
正因为如此,笔者以为,“看病最不难最不贵”无关价值观有关公平。如果说与价值观念有关,也是与整个社会的公平价值观念有关,而非思想认识问题。
医改情况调查显示,90.0%的人对10年来医疗体制方面的变化感到不满意。过去10年,我国居民中患病人数增加,但去医院看病的人数却明显减少,有近一半的患者不到医院就诊。1990-2000年间,医药费用增加了8~10倍。仅仅2003年,中国疾病经济负担达到了1.2万亿元,增长速度高于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更为严重的是造成了文明社会的丑闻:把活人送到火葬场,家属因无力承担巨额医疗费用而放弃对亲人的治疗、父母因金钱抛弃亲生婴儿……
病人医疗费用上涨迅猛,尤其是1998年以来,医药费用在居民收入中的比重大幅度上升,到2003年,居民只要住一次医院,把全年的收入都搭进去还不够。农民因医疗保障水平低,更是出现小病硬挺、大病等死的典型、突出事例。正因为如此,在联合国公布的医疗卫生工作公平性排序中,中国位列倒数第四。可见,我国的医疗改革并没有改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恶化了社会公众的医疗条件。
这些都是对“看病最不难最不贵”的反讽!
公共卫生具有底线公平的意义,在于它保障的是公民最基本的生命权力,而生命权力是其他一切权力的基础。因此,我们应站在公平角度、生命权角度看待“看病最不难最不贵”,而非把之归结为价值观问题,否则就是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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