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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阳光灿烂,我17岁,身体健美,还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她的名字叫朱迪。朱迪住我隔壁,我经常去她家玩,而现在,我要去第七街道的海盗酒馆帮朱迪的父亲买酒。
去第七街道必须穿过女神广场,广场四周都是古老的石头建筑,每当节日,市民们便在广场进行各种庆祝活动。而国家的重要犯人,也在女神广场公开处决。
这一天的女神广场也将要处决一个叫吉尔的犯人,行刑时间将在1小时之后,我决定先去打酒,回来正好能赶上囚犯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
关于吉尔为什么被送上断头台,有人说因为爱一个女人,有人说因为通奸,有人说因为偷盗。我问朱迪的父亲:“爱一个女人会被送上断头台吗?”我爱朱迪,我可不想为此上断头台。朱迪的父亲说:“哦,那要看你爱的女人是谁。”我又问朱迪的父亲:“和人通奸会被送上断头台吗?”朱迪的父亲回答说:“孩子,那也要看你和谁通奸。”我又问朱迪的父亲:“那偷盗会被送上断头台吗?”朱迪的父亲说:“同样,这也要看你偷的是什么东西。”
囚犯吉尔爱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妻子,这个男人是我们国家的皇帝。吉尔带领一帮和他有共同信仰的人,想从他爱的女人的丈夫那里秘密窃取整个国家,没有成功。吉尔曾经是我们国家的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我从海盗酒馆打完酒回来,在女神广场上,环绕着断头台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军官和民众。有人在高声欢呼,也有人低头沉默。在高出一人的断头台上,囚犯吉尔正站在那里,带着手铐和脚铐,旁边两个刽子手一左一右抓着他的胳膊。
我在人群里奋力挤钻,我不想错过观看一个生命如何终结。最后我终于挤到了断头台下,可以清晰地看见囚犯吉尔悲伤的眼神越过所有人的头顶,延伸向远方的远方。
很快就要行刑了,欢呼声此起彼涌,在中间安静的片刻,突然有人高声叫道:“给他喝点酒。”接着又有人叫:“对,赏他一碗酒。”断头台下压阵的军官大声呵斥,但没有起到多少作用,要求赏囚犯吉尔一碗酒的呼声越来越多。
最后行刑的长官终于站出来说话:“我同意大家合理的请求,现在请把酒拿上来。”长官的话音刚落,有人在我背后使劲推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往前冲,几乎撞在前面压阵的军官怀里。我回头生气地想看清楚谁莫名其妙推了我一把,就一眨眼的功夫,我手里的酒囊到了军官手里,又一眨眼到了其中一个刽子手手里。
我委屈地看着那个刽子手,我可没想要给出我心爱的女孩朱迪的父亲要喝的酒。我想要回朱迪父亲的酒,但囚犯吉尔的一个眼神把我想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那是一种阻止的眼神,仿佛吉尔在对我说:“不可这么做。”
刽子手拔去酒塞,举起酒囊,酒倒进了囚犯吉尔的嘴里,随后剩下一半酒的酒囊又传回了我手中。
囚犯吉尔的脚铐和手铐都拆除了,大家屏息等待着,这时吉尔在其中一个刽子手耳边说了句了什么,刽子手招手叫来一个军官,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这个军官走到站在我前面的军官旁边,耳语几句,我前面的军官弯下腰来,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最后的一刻终于来临,囚犯吉尔的头伸进了绞首机,三角形的绞刀往下轻轻一切,囚犯吉尔的头和身子就分成了两截。
我提着半酒囊的酒往回走。阳光还很不错,广场四周的古老建筑沉浸在一片金壁辉煌之中。过几天就是朱迪的生日,我打算在朱迪生日那天,送给她一只我抚养的小斑鸠。
路上的行人像我一样兴高采烈,在一家铁匠铺前,打铁人手中火红的铁条让我好奇地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这一站立,即刻要了我的命。
铁铺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手举大刀,不容我转头,手起刀落,我也像囚犯吉尔一样,变成了长短两截。我知道杀我的人是铁铺里的疯子,我与他无怨无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我相信他自己也不知道。
意识即将漂浮出身体的刹那,我想起了囚犯吉尔最后说的话:“给我一碗酒的人,你来世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