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空灵 |
不是适合恋爱的年月,就像寂静的后院没有花,没有植物和泉水。
人与人总是难逃彼此相爱,倘若一日逃脱了,或者竟是几年都逃脱了,仿如出世一般荒凉。
感觉不到身体里流淌的火热鲜血;感觉不到美妙的心跳;没有如药物在身体扩散的缠绵思念。
一个人,就像退潮之后滞留沙滩的贝壳,离沙漠那么近,离生命那么远。
一个人,就像衣架上晾着的衣服,不再与人亲近,如此不再是某位可亲的人身体的延伸。
总愿意是某个人身体的延伸。我在他手指的尽头,他上下唇含着我,他抛出的眼神套住我,他走过的路就在我的家门前。
一个可亲的人,他的来临就像清晨的露珠。一个可亲的人,就像灵魂被我的身体围裹。
一个人,尚未泯灭植物的本性,就像翠绿的精灵,我住在山坡上,睡在春天的稻田里。
但我也已经开花结果,我的身体就像树上的果子,饱含丰盈的欲望的汁液。
仿佛是一夜之间,时光让一棵幼苗骤然丰满成熟。我仍然是干净的,与人无争,我也同样头顶蓝天,坚守大地。
我已经成长为食物,我是树上的果子。我生命的方向不再是仰望,而是低垂,我要投入人的口中。
我一定甘甜可口,品尝过的人都这么说。我一定水分充足。
我在挣脱,从植物倾向于水,我在挣脱大地的拥抱。
水,就是血液,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居住。我回到水,作为食物。
窗外是灿白的天空,凡人无不生老病死,永恒太沉重。
我其实渴望如水蒸发,如雪消融,渴望如一栋屋子毁于大火中。
我其实渴望以子弹的速度出世,如子弹击中世界的头部。
有一天我拉开世界的裂缝,道一声晚安,消失在另一个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