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上好了补习班，回家去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十五岁的小子，个子上已经很高大，只是个性上沉默如金。我本来也不是多言之人，面对着他，就会记起我十五岁那样的年纪很流行的一首歌词：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只要改成外甥酷似小阿姨，就行。我们两个都是属老鼠的，也许是胆小的缘故。天性如此，无药可救。一个人的沉默可以很自由，两个人的沉默却是禁锢。

    那些曾经的间谍，现在也许你还关注着，不用多久记就会不记得他们的相貌，他们很快就会消失在日常生活中。在电视里看到关于俄国间谍回家的新闻评论。消失在日常生活中，真是说得精辟。比起战争和灾难，日常生活的杀伤力也许更为巨大。战争杀死的只是肉体，那些不屈的精神和灵魂却被后世传唱。你在日常里寿终正寝，有谁会记得你那脱俗的心灵？逃离日常，就像逃离永远的监禁。承担生活给予的罪名，服役于带罪的灵魂。是不是我的自由太过宽广，丧失了逃离的欲望？自由反过来禁锢了我的创造？太多的选择其实是无从选择。那些所谓的名家名人，也许都是日常生活的叛徒。可普京在电视上说，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他们不是沦落为酒鬼就是瘾君子。

    谁是谁非，只有岁月在暗地里窃笑。